第三十一章 凄风苦雨[第1页/共3页]

――详细没听清，仿佛是那尼姑劝他事情过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了如此。

被关在这西安门内太久，久到他都几近要忘了内里究竟是何景色，忘了今夕何夕，忘了他本身。

金戈铁马，意气风发。

――那尼姑是京郊清平庵的？

月红色的身影立在他身侧，雨丝精密，从六合之间撒下，到了半空中，飘落在衣袍上。朱高煦的眼神微微一顿，很久，才嘶哑着声音道，“孤晓得了。”

连缀不断阴寒砭骨的雨季，像极了那年的春日。

非常拗口的一句话，内侍费了好大的尽力，才将原话一点不漏的记了下来。

本来你早就晓得我的结局，以是才那样固执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在我面前反复提示么？

当日他不过是有点猎奇地去铺子里看看罢了，可一传闻他是汉王府上的，那老板二话不说，也不顾列队等待的人群，直接包了两大包的肉脯，也不要钱，就只要让他带给汉王。

雨打风吹以后，剩下的，也只要这皇城，耸峙原地，笑看百姓罢了。

只剩下怀中的那张宣纸，被血水感化，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必胜”两个字。

大雨滂湃而下，暴风残虐。一眼之间像是又回到了那年。

那一日，才刚领军南下，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埋伏。就算奋力拼杀，他带领的燕军一部，还是全军淹没。

胜负转头空。

他快走两步，想要抓住些甚么，何如手一伸出去，统统的气象刹时化为一片虚无。只剩下六合之间无边无边的凄清与孤傲。

对方却只是盈盈的笑着，也不答话。

但肖老板的奇特之处，还不止这些。

心中虽疑问万千，但身为下人，也晓得这不该问。

他不信赖，再问下去，却无人再给他答案。

朱高煦俄然想笑。

城南肖家的肉脯，可谓一绝。

无边的孤寂伴跟着失落悄无声气的伸展至满身。

朱高煦苦笑。

“肖老板说，他，是为了救他们俩，才走的。”

凡事总该要有个告终，只是他这一去，身后的这一脉，怕是都不能留了吧？

只是晓得的太迟。

见朱高煦无动于衷，王内侍又多说了一句。

更令他奇特的是，一贯不喜同人打仗的朱高煦，听了他所说的环境，竟破天荒地收下了肉脯。今后以后，城南的铺子，每日都会定时送来，风雨无阻。

――求而不得，失而复得，都在一念之间。

这行动如果换在暮年王府风景的时候，他还是能够了解，可现在，王爷被囚禁在西安门内，昔日旧友一个个都恨不得离得远远地，他一个贩子商贩，又有甚么来由上前来凑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