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耶？[第1页/共3页]

出门时，谢兰心早被丫环们打扮过，头发梳整了、擦去遍身的汗，裹上了洁净的衣裳，密不通风。谢兰心又热又昏沉，待到了书房，又是起了一头的闷汗。

谢二娘子——曹氏面无神采地看着，神采微微地一皱，“竟直勾勾地望人，怎这般没教养？”

丫环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哆颤抖嗦道：“女人才刚醒……奴婢们、奴婢们拦不住……”

谢二夫人只呆愣了一刹，转而眼色如刀，射向那几名丫环，“女人如何了？你们是如何看顾的！”

曹氏不耐地挥挥手，“复苏了？复苏了就随我去见你爹。”

这莫不是个梦？

“我爹……？”

她反手给了本身一个嘴巴。

谢兰心十二岁了，还不缠足，果然是有娘生没爹养。

她就是阿谁贼子贼孙。

一名丫环端来药，吹凉了边喂边道：“女人可醒了，老爷那处奴婢们这便去说，您放心养病，莫要太悲伤了。”

“我……这是那里、这是那里！”谢兰心挥开禁止的手，一步三晃，跌跌撞撞来到门前，使尽了吃奶的力量，拽开门栓，两手一分屋门。

谢兰心心内早开锅了，她活了一辈子，含笑而终，原觉得能下去与夫君团聚，如何……如何又变回了儿时的景象？

谢海程早过了知命之年，正埋首故纸堆，闻听下人通报，传唤出去。

谢兰心低头看了看本身肥胖的身躯，如在梦中，轻唤道：“……明羽？”

守床的丫环们一看，便叫道：“醒了醒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丫环的簇拥下，来到了谢老爷的书房。

丫环们“哎哎”直叫，“女人你病还没好！”

谢海程点点头，将目光停在了十尺高的谢兰心身上。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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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被俘时，秦巧娘已经怀胎有三个月，这也是为甚么谢家至今没把谢兰心赶削发门的启事——谢兰心总算还是个谢家人，不是正统的贼子贼孙。

谢兰心向着光，仰着脸看这女人，好似一只肥大不幸的野猫儿。

中正简致的卧房暗淡不明，烛火用青白的灯罩罩上，以免泄出一丝油蜡味，木格子小窗紧紧关着，哪怕屋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来气，也没人敢支开窗透一通风。外头是阴沉的天气、里头是天青的幔帐，金钩挑起一角挂开，绣着岁寒三友的锦缎褥子沉沉压在榻上，里头闷闷地隆起一小块，偶尔转动一下，便让守在榻边的丫环们投去一目光，转而又撇转头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