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书中难有颜如玉（十七）[第2页/共3页]

她却说越悲，最后攀着木桶边沿，放声悲哭了起来。

头一夜，王氏果然去寻短见了。

洗了有一炷香工夫，王氏哆颤抖嗦的声音终究响了起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人说话，“他们本日吃酒，我做了一桌菜，满觉得本日过个好年。陈相公吃五石散，却又让夫君吃，吃过了，就开端打我……我不是牲口，我是他老婆，他就看着、他就看着……”

甄生含混了一夜，到日上三竿，还拥着被睡得跟死人一样。谢兰心没甚么好气，找两个小厮来，一左一右把他拖了起来，叮咛一声，“给他几巴掌，扇醒了为止。”

“他们本身家的事，毕竟我管不着，总之别再闹得人不安生就好了。”谢兰心摇点头，渐渐悠悠地回了屋。

他越说谢兰心越听不懂，只能归结为他此时受五石散影响，脑筋还乱着，不去理睬罢了。

谢兰心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边剔指甲一边问：“五石散好吃吧？现在是不是很舒爽？”

这时候才真正复苏了，看着谢兰心，眼中却射出了一股仇恨讨厌，张口就道：“年纪小小就口舌锋利，身后定下拔舌天国！”

“啪！”

那丫环吓得一夜没阖眼，救下人后，守了一夜，熬得两眼通红，翌日一早来报了谢兰心。

甄生正欲说出口，又碍着面子，几次吞了归去，最后脸面涨得通红，砸出两个字：“母鸡！”

“啪！”

“哟！”谢兰心笑得不屑，“墨客也会骂人了，我给你吃给你住，哪点对不住你？”

“啪！”

“啪！”

明羽想了半晌，后道：“你意道，嫁我时已晓得我的品性，若哪日我变了性子，你才要走？”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巧巧在耳边轻声提示了一句，她这才回想起，王氏前日仿佛是送了两只鸡来，谁晓得是公是母……

“你如果不拿了我家东西，昨儿个会闹成那样么！淑娘畴前都贤惠，现在也便得名利起来了，不都是你引的！”

春试近了。

省试与殿试同在都城停止，每三年一次，每次都在三月末，尚春寒料峭，此时都城常常要堆积天下文士，仿佛连氛围都高雅了起来。而此时也是最恼人，街边、店里每日都闹哄哄一片，你一句“呜呼”、我一句“幸甚”，你一句“相互相互”、我一句“承让承让”，人在西市转一圈返来，一帮子人还没承让完。

明羽曾经打趣过她，说如果哪一日他娶了妾，她如何办。

谢兰心又为她拔下几根铜簪，将长发揉湿了，抹上皂角细细地洗濯。时候过得慢，屋中封闭了门窗，便显很多了一分暗淡。炭火在铁镂子下有一点没一点地燃着，倒也不算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