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绯衣[第2页/共4页]

“好！好！好！”俞眉远倏尔笑起，连道三声“好”字，“替我换上吧。”

“这是谁筹办的？”俞眉远快步走到桁架边，扯起裙子问道。

“姨娘想得殷勤。”俞眉远摸摸褂子的毛里子，天真道。

一人福身甜甜唤道：“奴婢榴烟，请四女人安。”

俞眉远点点头，不再说话。

俞眉远睁眼。

雪青的马面裙，八宝流苏的裙襕，配着绯红的褂子，素净精美，无处不美。

榴烟被这记眼神看得一滞，忽想起俞眉远的生母才是俞宗翰的正房，在她跟前提“太太”，就跟当着矮子说短话没不同。

周素馨眼一酸，不再多问，冷静与青娆奉侍她沐浴。

品性有亏，今后不免遭人诟病。

“女人但是不喜好这身衣裳？”她勉强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妈妈与青娆mm尽快奉侍女人沐浴换衣，老太太并太太、女人们都在安庆堂了，就连西园的二太太、三太太和几位表蜜斯也都来了。”榴烟仍旧笑嘻嘻，嘴皮子麻溜得很。

俞眉远一摆手，只道：“别说了。兰清姐姐替我换衣吧，莫让祖母等太久。”

院里几只斑斓雀鸟飞来，落在廊下也不惧人，吱吱喳喳叫着，和着远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像阙动听歌谣。

“四女人……这衣服分歧适。”周素馨眉头舒展。

榴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让她搭在本技艺背上，道了句：“四女人客气，榴烟不敢当。”

“二……二姨娘。”榴烟忽有些发虚，“府上大小事件现在均由二姨娘管着。”

俞眉远也不说话，只是懒洋洋伸展了双臂，撒娇般望向周素馨。

六年未归，沉稳如她，也不免严峻。

再回想刚才一起行来，这府里花红柳绿，还留着过年时的热烈气象。丫头仆妇的打扮也是个个光鲜新奇，一派繁景。虽说俞眉远早知俞府凉薄，她母亲又离府六年，早就无人记得，但这一起所闻所见早让她压了股邪火在内心，此时见这华衣美裳，那火突然发作。

实在让人看不清。

“周妈妈，老太太忌讳那素净色彩。”兰清忙上前接了话，“姨娘怕女人初入府不晓得端方，犯了老太太忌讳，才令人备下这衣裳。”

桁架被扯得晃了晃，惊得青娆忙护到她身边。

俞眉远笑得更加现媚。

有些东西劈面戳破，才叫痛快。

俞府东园的回廊千折百回，四周草木富强，廊边每隔几步就摆了青瓷盆，初春的海棠开得正艳。透雕挂落上了清漆，缠枝万寿藤雕得精美，虽不是打眼的东西，却在细处透出大师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