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二第十一话[第2页/共7页]
他老是暴露这般惑人的神采来,常常垂眸时,眼尾上挑如雨后烟云,眉梢眼角处朦昏黄胧的似水中望月,目光斜睨时,便晕开抹素净之色,好像藏着一把摄魂的小银钩,待将人的心神勾挑得慌乱后,眼中却又乍现凉薄疏离,通俗冷酷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豪情。
十年如一瞬,当年怯懦懦懦的孩子,现在也长成一个器宇翩翩的青年侠士了。
此时夜幕初落,寒川迎上来低声道:“有沧崖派气宗的人来找赫连煊,现下还没走,师父看要不要徒儿去密查一番?”
窗外暮色满盈,屋内灯火阑珊。
颜玖从未曾怅惘,他清楚本身在做甚么――欺子弑父,血仇终会被他牵引着持续下去。
颜玖被寒川叫得回过神来,他看看身边的门徒,暗自唏嘘不已。
寒川闻言微诧,惊道:“徒儿听闻唯年方二九以内的弟子才可参与擂台折桂,罗、刘二位师兄师姐如何……”
颜玖如愿以偿的被朴拙请到院内,在前堂见到了净悯大师。
赫连煊道:“有劳严师侄。”
寒川觉得惹他不喜,头垂得更低,小声辩白道:“徒儿本想自行压抑,何如体内真气彭湃如山海,勉强逆势只怕会走火入魔,只好……”
颜玖听得逼真,心想:这小兄弟真大胆,这般奥妙的事在大门口也敢说,他如何不直接昭告天下?
颜玖甫一坐定,寒川便斟了一碗热茶奉上,嗫嚅道:“徒儿只要师父一个师父,师父却走到那里都能遇见新人故交。”
“啊,这!”颜玖讶然。
他把“严”和“明之”几个字在内心翻来覆去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轻道:“怪不得有点熟谙,本来是他。”
颜玖眉梢一挑,问:“又是气宗的?云济沧搞甚么鬼,舍不得本身的弟子跑腿儿么……来人是谁你可认得?”
削发之人七情六欲淡泊,现在见到颜玖这个天下人丁中罪大恶极、死了十年的魔头,净悯也没有多么惊奇。
颜玖定睛一看,来人是个秃顶的小和尚,身量未足才到胸口,脸埋在他衣衿中瓮声瓮气地哭叫,身子一扭一扭像在撒娇耍赖,惨兮兮好不惹人怜。
解缆去往青州前的那晚,临睡之时,寒川神采庄严地来到颜玖面前,毕恭毕敬伏跪在地,双手相合举过甚顶,奉告他:“徒儿有件事想叫师父晓得,还请师父不要指责。”
朴拙道:“师父就在内里。”
颜玖坐回到桌旁,微微垂下双目,纤长的眼睫搭在眸子上方,如两篷轻雾,于烛光中投落淡青色的弧影,跟着他清浅的呼吸,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