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学[第1页/共4页]
“莫知以学愈愚,是亚圣孟子所言。”三娘子对劲地抢白道。
曾氏压下心中的重重疑虑,谨慎翼翼地将目光里的一丝凛冽收敛得一干二净,对二娘子道:“你一心好学,阿娘自是欢畅还来不及,不过是担忧你的身子,你须得与阿娘在此包管,如果疲累切不成强撑,不然阿娘必不依的。”
蒲桃把最后一个镂银小盅放下,翻开嵌水晶珠的小盖,内里还嵌着个白瓷盅,“昨晚的七宝羹还剩了一盅,奴婢见您用得好,便也一起取了来。”
她是吃了甚么十全大补药?曾氏迩来每次见到二娘子都从心底里涌出不安来,百年的人参当然不能叫人脱胎换骨,那么戋戋一个奴婢便能够吗?
“对!对!就是这句!三mm公然是饱读诗书,”钟荟赞叹着,脸上暴露七分钦羡三分落寞来,“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三mm那样出口成章就好了。”
钟荟回过神来有些骇然,也不知如何的,迩来思路老是跟拉磨的驴一样,不知不觉就绕着吃食打转。
“阿婴是不是闷坏了?”曾氏驯良地执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阿娘看着气色倒好多了,天也垂垂和缓了,白日莫拘在院子里,去园子里玩玩,跑动跑动,归去上学倒不急在一时,毕竟将养好身子最紧急,落下病根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怕夫子见怪,阿娘去替你说道。”
“卫七娘已将施、孟、梁丘诸学都通了,你连经文尚且读得磕磕绊绊……”
“臭丫头,倒编派起你阿姊来了!”曾氏那日在老太太屋里接二连三受挫,也不知邱嬷嬷是如何安慰的,一转脸又挂上了天.衣无缝的慈母面庞,一丝忍辱负重的勉强都见不着。
钟荟只在荀家尝到过这么肥腴的螃蟹——钟老太爷感觉暴殄天物有伤天和,以是钟家虽有“变一瓜为数十种,一菜为数十味”的巧厨子,却平空变不出肥螃蟹来。
因而翌日按例去继母院里存候的时候,钟荟便让三娘子吃了一惊。
现在一抔黄土万事皆休,世上再没有钟十一娘其人了,她也不必再与卫七娘较量了,心头却有些空荡荡的,仿佛一腔不敷为人道的志向都无处下落。
蒲桃去了未几时,便提了个五层的食盒返来。
每年秋风起时,荀府便大开赏菊宴,届时京师辐凑,佳宾盈门,宴上的一篓篓膏蟹都是从江南运来的,年年都要跑死几匹快马。
“你看那卫七娘,声容吐属多么端雅,何尝如你这般手脚不断似个猢狲……”
曾氏把姊妹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摸了摸三娘子的后脑勺,在内心叹了口气,女儿毕竟还小,轻而易举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而阿谁不久前被她引得团团转的女孩,曾多少时已成了晓得谋算民气的牵绳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