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品[第1页/共4页]
她面上并无异状,一举一动却透暴露浓烈的鄙弃与鄙夷之态,将自负心极重的赵纯熙气得倒仰。而一帮管事也被她雍容端严的气度所摄,竟冒出很多盗汗。
她将《世家录》支出锦盒,话锋蓦地一转,“好叫你们晓得,我关素衣的确出身寒微,却并非豪门,我不提出身并不是因为卑弱,而是感觉没阿谁需求。常日里我不声不响,并不表示耳目栓塞、胡涂度日,亦或者任由你们欺辱拿捏。真要论起血脉,荣宠、权势,我关家一样不缺,更不是已经式微的侯府可比。皇上称帝一年半,你们侯爷何时上过朝……”
金丝楠木的盒子里垫着一层玄色丝绸,晨光铺洒其上,泛出麦芽糖般的焦黄光芒,在这焦黄光晕中悄悄躺着一套翡翠片花金银掐丝垂珠头面,绿的像春季的嫩芽,白的像半夜的露水,又有金光、银光、晨光交相辉映,可谓美不堪收。
“你来了,坐吧。”关素衣放下书卷,不冷不热地开口。不管是为了嫁奁,亦或婚事,赵纯熙都得来巴着正房,以是她早推测从本日起,对方会放下自负,来与本身演出“母慈女孝”。这也是她的老把戏了。
说句不入耳的话,侯府这个处所,某些时候不啻于修罗场,而关素衣并不筹算与这些魑魅魍魉多做胶葛,以是她得摆出高高在上的姿势,让这些人明白,莫说摧辱,便是她的脚根,也不是他们能碰得的。
思忖间,内里传来通禀声,说是大蜜斯给夫人存候来了。
这套头面是她的陪嫁,上辈子关素衣不明就里,收下了继女的“孝心”,成果被赵陆离大加贬斥,还平白背上一个“贪财如命”的罪名。这辈子她可不敢再要赵纯熙半点东西。
翌日,关素衣风俗性地在卯时初醒来,像以往那样先朗读诗书文籍百遍,然后开端练字。
明芳当即就看傻了眼,脸上忍不住暴露垂涎之色,叫站立在两旁的管事们直撇嘴,暗骂关家公然穷酸,上不得台面如此。明兰也惊了一下,惊骇给主子丢脸,忙又低头粉饰。反倒是关素衣无动于衷,只用眼角余光扫了扫便慢条斯理地喝茶。
想当年老侯爷是如何将赵家整得鸡飞狗跳,民气惶惑,这些管事们仍然影象犹新,再去看新夫人以及她手边的书卷,先是恍然大悟,继而畏敬非常。本来赵家乃逃奴以后,难怪老侯爷羞于开口。再者,《世家录》可不是甚么人都能拿的,没有千年秘闻,莫说公侯宰相,连天子都一定得见。新夫人竟随随便便将它甩在桌边,这底气该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