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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方才走出几步，一群船埠的夫役一拥而上，大呼道：“让我来吧，让我来吧！”一个个争着抢着去帮他们拿行李，汤姆猝不及防被人群挤开，那些夫役向他身后的盛茂冉盛眉庄而去。

眉庄戴了有帷幕的帽子遮住脸，从黄包车里出来，赶紧拉住茂冉，道：“你家大太太呢？如果迟误了我们吊丧，我看你这个门房不要做了！”

杰瑞神采大喜，正要开口，眉庄道：“请你分开前帮我做点事情，应当是很轻易做到的，对吗？”

只见杰瑞已经毫不包涵地对那些夫役们拳打脚踢，斥骂着：“滚！给我滚远一点！你们这些肮脏的黄皮猴子……”

“阿弟，你瞥见他们了吗？那是和我们一样的中国人！”在美国尽情了很多年，直到这一刻，她才认识到她已经回到了上海滩，重新身临其地步体味到中国被列强欺辱，国度贫弱，如此被人轻视的感受。

眉庄看着不对劲，八年不见，盛宅的门庭萧瑟了很多，本来她觉得是办丧事的原因，但门子这么怠慢无礼，绝对不是几年前她所看到的模样。

眉庄要他去找一件浅显称身的红色旗袍，另有在盛家四周的浅显宾馆别的租个房间。她在美国从不穿旗袍，出发又仓猝，来不及购置，但是这里必须入乡顺俗。杰瑞固然不解，但还是很乐意为她效力。

就在她现身的顷刻，四周的人群仿佛半晌的呆滞，无数目光不舍凝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