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岳父,救命[第1页/共6页]
有的人不想哭,但摔疼了、惊骇了还是忍不住会哭出来。
老翁看上去像有快一百岁的模样,背佝偻着。实在他的背本来也不是那样弯的短长,只是任谁将满满一竹筐的书负在背上,想来不弯也是不舒畅的。
蜀国将之视若心头之恨,而西越今后却将熙州看作了“卧榻之虎”――难以设想,浩浩大国竟然会怕戋戋一州之地!
表情好时,他就出了山去四周招摇一番;表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憋在山里整天给毛驴看相。
延州在蜀国十八个州中不是最大的一个,也不是最小的一个;不是最繁华的一个,也不是最穷迫的一个;不是最热烈的一个,也不是最萧瑟的一个;不是地理位置最首要的一个,但也绝对不是军事上无足轻重的一个。
延州人多智。
如果说之前延州驰名是靠着一群不畏存亡、勇于与天子廷诤死磕的儒生换来的,那本日延州的名声,倒是仅凭着一小我就显赫三国。
因而三条变两条,才有了当今《蜀律》中的“延州因言开罪者不杀,重罪必死者不殃祸别人”条律。
即便是在同一朝内,三品以上的官员内,延州出身的也毫不会少于此中一半。
老翁叫做死长生。
直到二十年前,蜀国人才模糊晓得了一些内幕。当日西征两国天子皆殒不假,但西越国却还在此以后的两天里遭受了全部皇族的“灭族”之灾。
老翁想不透那剑痞子早不来晚不来,为甚么恰好走火入魔经脉尽断今后才赶来刺杀。
此时他的表情糟糕透了,他一边牵着驴儿往山下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驴背上的童生搭着话。
乃至有传言,大蜀、西越、北狄三国现任天子也是他的门生――固然这三人连老先生面都没见到过,固然传言中讲到大蜀的天子实际上是此中最不成器的阿谁……
但延州人就是信他,就是尊崇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当朝非儒出身的丞相是他的门生,就因为以一州之力力抗西越、北狄的瞻州守将是他的门生,就因为阿谁自称已经活了三百岁的老神棍是他的门生,就因为阿谁到处漫衍国亡家破谎言的疯子是他的门生。
死长生“生前”看人极准,但凡是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将对方脾气、家世乃至休咎运气精确说出,这此中就包含了北狄青阳大君篡位、无子嗣、众叛亲离的运气印证和对“拨云见日”的预言――而当今的北狄之主拨云大君,当时还只是一个仆从腹中不满三月的婴孩。
不过,蜀国的天子仿佛对半年后的成果已成竹在胸,这在挂在他养心殿里的一幅舆图上可见一斑:那比着延州到昆州两倍间隔还要长上一截的西部独国,本来的国号已经涂去,换成了两个巴掌大的朱红大字: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