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情二[第2页/共4页]
世外神仙般的江之鲤提着两只半死不活的雉鸡,满面笑意,踏雪而来。一打仗到他的视野,陆浅葱的心便如同轻风吹皱了池水,她心虚的垂下眸子,手无认识的在衣服上抹了抹,极力扯出一抹天然的淡笑来,问道:“好久不见,本日如何有空来了?”
“我是让人揍了何二和黄仕乡,但罢官威胁之事却不是我做的。”江之鲤眯了眯眼,墨色的眸中仿佛凝了一层寒冰,连同嘴角的笑意都凉了下去:“你说的阿谁‘亲戚’,大抵不是我。”
陆浅葱怔了怔,缓慢调开视野,摇点头。
一旁木桩似的时也诚恳巴交的点点头,端着铜盆冷静的蹲到一边揉面团去了。
腊月二十四,官方小年,大雪纷飞。
“唉,不幸襄王爷威风一世,一经败北,便落得如此了局。”
那声音如同粗纸打磨过似的,沙哑难辨,但陆浅葱还是听清楚了,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腊月,陆浅葱从闲谈的酒客嘴中得知,赵徵带着兵马,和南犯的金兵交兵了。
比及酒坊打烊,已是灯影阑珊。
晌午,赶庙会的人穿上红红绿绿的花梢衣服,带着浑厚喜人的面具从酒坊门口走过,锣鼓唢呐声震天动地。本日客流量极大,陆浅葱忙得天昏地暗,幸而遇见江之鲤带着部属和门徒下山逛庙会,她便请旧林和故渊两个小子帮手号召客人,趁便将乡绅和酒楼预订的美酒奉上门去,赚了一大笔银两。
她一张嘴,便灌进满口的风雪,冷得难受。撞门声戛但是止,院外一片沉寂,半响没有覆信。
汉人败北,满朝风雨飘摇,百官簇拥天子仓惶南渡。一时候,败北的颓唐之气伸展到乌山镇,街头巷尾群情纷繁,士子老儒嗟叹国之将亡,陆浅葱听着酒坊外那或悲戚、或气愤的呼号,只是冷静地熄了炉火,关门上楼。
可除了江之鲤,另有谁会帮她?
陆浅葱心中又惊又疑,仓促擦拭洁净身躯,穿戴整齐,拿着一根防身的木棍,轻手重脚的来到后院中。
昔日繁华的汴京,现在大抵只余满目疮痍,烽火烽火中,又添新坟几座。她只是一介卖酒女,上不了疆场,批示不了雄师,乃至连批评国事的资格也没有……但是,她的心中仍然会难受。
一个,极其熟谙的男人。
陆浅葱是被院中的一声闷响惊醒的。
有人说是宋家夜里的油灯没有熄,这才走火烧了百口,也有人说是宋氏伉俪常日作歹太多,终究遭了报应。大火是个好东西,它总能轻而易举的毁掉统统,包含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