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街[第2页/共2页]

在这光亮与暗中平分秋色之际，紫禁城仿佛化为了一簇簇虚幻而又峥嵘的剪影。在烽火狼籍的北蒙、西域、南疆、东海、这里，显得非常平和。

几个伙夫一瞧，还真是，李三儿的额头上竟然鼓起来老迈一个包。这帮小祖宗可真能惹费事，惹谁不好，偏去招惹这个活阎罗！几个大民气里暗气。

湛蓝的西天，夜色尤未收尽，残存的七八颗辰星，还在徒劳地放射出惨白的光芒，东边的天空却已活动着几缕透明的彩霞，预示着一轮红日即将普照大地。

“棉油—喂——”卖油郎呼喊着从街这头挑到那头，然后又走向另一条街了。跟早餐不相干的人也趁着这股子热烈劲用力招揽着买卖，“巴盆巴锅——”补锅匠操着恍惚不清的方言冲行人喊伙着。

原是几个伙夫不晓得何时朝这边过来，恰是收摊来接孩子的几个父亲。见是李三儿，本来乐呵的神情顿时凝固下来，转而换上了一副警戒且又警告的神采。

可毕竟时势动乱兵荒马乱的，官府的老爷都被天子一个欢畅发配放逐去了，死几个叫花子底子不会来人管。但欢乐街的街坊们相互都心知肚明，感觉李三儿脑袋里缺根儿筋，不讲事理，都不想跟此人较量。

公元1618年，万历四十六年，仲春，凌晨。

俄然，从那剪影的褶隙里，冒出来一句苦楚的呼声：

“如许罢，李三儿，明儿早俺给你留四个包子，莫计算这些瓜娃子，好么？”刚才问的人如许筹议道。

几个伙夫领上自家孩子仓促拜别，半晌不想多呆，李三儿背过身去啐了一口，“老匹夫。”走的几人面上虽‘经验’着自家孩子，内心却也是悄悄谩骂李三儿这个臭地痞。

“砰-”碎石块从胖男孩手中掷出，其他孩子鬼得很，扭了扭身子就避畴昔了。但是石头可没长眼，速率不减，直愣愣的砸在了还在冷巷口酣酣大睡的李三儿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