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页/共4页]
蒋大人没有那不知变通的硬脾气,领了这份情,给个台阶就下了,却仍然礼数全面地停止了点到即止的酬酢,才回身绕去了后院。
前厅世人听到了动静,全都迎了出来,左边年事高的是那老当益壮精力矍铄的蒋阁老,右边儿那位,就是内里那顶华盖的仆人,蒋溪竹的娘舅丰城侯宋祯。
蒋家人丁畅旺,但是蒋溪竹在府里却经常感觉难堪――在府里他是嫡子,在朝堂他是丞相,蒋家高低都指着蒋溪竹一人灿烂门楣,其他的兄弟姐妹要么与他年事相差很多,要么嫡庶有别亲疏有分,恭敬与珍惜都仿佛隔着一层昏黄的纱。
那段日子的确让人痛不欲生。
他说着就往府里走,蒋溪竹故意想拦也拦不住他这横冲直撞,只好几步抢到他身侧,为他带路。
可见李承祚这个国君或许真的受命于天,顺风顺水的当着皇上不说,老天爷都偏疼。
李承祚没听出话里咬文嚼字的玄机,又或者是听出来也不在乎――他目标达到,送脱手的东西必定没有要返来的事理,不管甚么说辞,事已成定局。
“说吧,宋祯,辽东是如何回事。”李承祚出声,吊儿郎当的语气透出几分冰寒的肃杀,“你们瞒得过君迟瞒得过兵部,却瞒不过朕这不聋不瞎的耳目,朕能饶人一次,却不见得能有下一次,侯爷和阁老可要保重。”
实在陪李承祚下棋也不错,起码他没有输棋就砍脑袋泄愤的成规,赢了还能得夸奖,慷慨得非常讲事理。
只是没想到,一串糖葫芦能让李承祚记到现在。
这叮咛的如此大材小用。
他出宫不带侍从不带侍卫,蒋溪竹却内心稀有――天子身边一向跟着暗影,无事不露面,有事一当十,非常的可靠。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带着李承祚出城乱晃,更不敢不干不净的带着他乱吃,思考半晌,只好道:“不如去臣府上。”
李承祚来往蒋府比仆人还随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上位,一昂首瞥见地上还乌泱乌泱地跪着一屋子,面子上笑得忒可爱:“这么拘束做甚么,朕微服出来的,不必多礼,都起来,赐座。”
蒋溪竹佩服先帝,却经常感觉先帝确切不知为何伤了子孙运气,大儿子呆,二儿子猾,其他几个不是资质平淡就是脑筋不复苏,唯独一个七皇子李承祀还算不错,但是先帝弃世那年,现在的睿亲王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如果以这小小的年纪承了大统,恐怕要勾起无数别有用心之人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