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1页/共6页]

“理应如此矣！”

“嘿！”

支遁正色道：“高渐离之音我未曾闻，然刘郎君此曲却教支遁忘俗而作绝尔！谢过刘郎君！”说着再次深揖。

和尚眉间一扬，亦不作恼，反笑道：“非论如何，终有一样可取，便足矣。子泽自会稽来吴郡，可曾去顾氏？”

两鹤觉得是食，纵跃而起，争相追逐着松叶。扑腾翅膀时，突觉身子一轻，踌躇着再挥，竟缓缓浮起。随后不知是大毛尚是二毛，猛地一拍翅，身形若箭直直拔高。

嗯……

院墙内，华袍郎君闻得琴声，微躬的身子顿住，随后缓缓抬身，往向院墙外。

“唳！”

刘浓行礼，恰与此时，恰好行至松墙绝顶，已至内院口。回顾望一眼短短百步的松墙，心中不由得感概：百步便是天涯，百步便是尘凡表里啊。

“唳！！！”

和尚摸索着案上琉璃茶壶，缓缓笑道：“刘郎君，此壶出自华亭，现在却在此地；统统皆在缘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与刘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缘也！有缘即为缘法！”

刘浓弹的非是古曲，而是数十年后才会呈现的《梅花三弄》，原属恒尹赠王羲之宗子王徽之而作的笛曲，经后代之人改作琴曲。此曲以琴作鸣更显妙绝，浊音漫清境，两相恰作合，空灵致极。人若闻之如置身深谷孤山，安闲和顺时，为六合正音；仙风徐畅时，则空绝万般。怪道乎，久浸佛理的支遁是以而悟。

“咦！！”

“唳唳！”

华袍郎君嘿嘿一笑，伸手捉起案上茶碗，一口饮尽，渍渍赞道：“妙哉！汝之缘法若与茶道相较，萧然宁取后者也！”

支遁正愁眉苦脸，听得此语，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拍掌悟道：“然也，其飞在翅，如果将羽翅不时剪之，应不成飞矣！”

这下轮到和尚怔住，缓缓抬眼看向刘浓，见其眉正宇危，仿佛正欲答而辩之；蓦地间仿若缘法安闲、慧觉忽来，朗声笑道：“有何不成？”

莫能与之不异者，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

一曲终罢！

阳光漫过院墙，斜射古松，投下斑影如虹。

据其所知，支遁极喜这对幼鹤，日日恐其飞走。得朋友建议后，便将幼鹤的羽翅不时修剪，使其不能飞。幼鹤长大后，想飞却飞起不来。不幸兮兮的眼神将其震惊，其心有所感便不再剪翅，放鹤高飞。

曲案似弓，焦桐烂尾琴摆于此中。刘浓与白衫郎君支遁对坐于案，身侧跪侍着绿萝与僧童。

高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