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莫听阳关[第2页/共3页]

苏凉闭着双眼，在那间粗陋板屋里，被乌黑铁链捆绑健壮的身材直挺挺躺在那张木榻上，像是在酣眠。

“是吗，我不晓得哩，风俗哩。”小女娃终究将竹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碗模糊还冒着热气的稀粥，两只小手艰巨且笨拙的端着，谨慎翼翼挺直身子，然后悄悄放到苏凉嘴边。

果不其然，一个瓷娃娃般精雕玉琢的蓬头女娃熟门熟路的走进粗陋板屋，小手里提着个有她一半身子大的竹筐，上面覆着一块较着代价不菲的绸布段子，先是低头望着铺盖空中用的那一层干草上的很多断裂木块，而后昂首瞧了瞧没了屋顶的板屋，小嘴张的老迈，显得非常惊奇。

合法他对这个设法愈发笃定，想要伸开嘴喊叫几声的时候，俄然听到一阵熟谙的悉索声音，而后是更加熟谙的脚步声，眼睛睁大，心中动机一动。

苏凉又问道：“你说话如何总带个‘哩’字？”

他那张清秀姣美的面庞早已变得肥胖不堪，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雾气固结的水滴，一头白发在雾气里看不逼真，忽视闪现，倏忽消逝，显得有些玩皮，又像是有些害臊。

苏凉也笑了起来，十六年惨痛生涯里从未有过的光辉，看着小女娃笑道：“醒了，一早就醒了，你明天来时说的甚么我都还记得呢。”

凌晨，迷縠崖底雾气满盈。

苏凉用力把脸往外探了探，看着小女娃的娇小背影，感觉愈发敬爱，问道：“我记得你明天说你叫小阳关，你真的没有姓吗？”

睫毛上感染的水珠仿佛已过分沉重，使得颀长的睫毛有些不堪重负，微微变弯，而后上面的水珠便缓缓滑动，滴落面庞。

俄然小女娃伸脱手指戳了戳苏凉的脸颊，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稚嫩嗓音说道：“你真的醒了哩，我还觉得老槐爷爷骗我哩，如何我每天来你都不醒，老槐爷爷一来你就醒了呢？”

苏凉被冰醒。

大雾，雾气已浓烈到几近能够固结成水珠的境地，飘零不动，弥散不开，闪现出一种近乎静止的状况，填满崖底，充满角落，仿佛仍不甘心，顺着两侧矗立峻峭的险要崖壁迟缓向上攀爬，偶尔被崖壁上横生枝节的乌黑石刃划出道道伤痕也毫不介怀，倏忽消逝，重新合拢，然后持续溢满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