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共4页]

周焱又喝了几捧，还洗了胳膊冲了脚，趁便擤了把鼻涕。

客人摸出一把钱，零零散散一堆，“就这么多，有多少给多少。”

周焱静了下，转头看，才发明那男人站在船舱里，一向是低着脖子，微微哈腰。这刻他走出船舱，直起家，立于朝阳处，高她一个头。

“等着。”

“拿个冬瓜。”

“你哪来的？”对方神采不愉，“如何在我船上？”

周焱向来没坐过船，眼下脚边就是不知深度的活动的水，她有点怵，只敢坐在船板最中心。

傍晚蔬菜不新奇，但代价便宜。

“拿全部的。”

周焱觉得听错，睁大眼睛看他。

十来分钟后泊岸，周焱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船沿，那人瞟了她一眼，率先踩在船沿的一个圆柱形墩子上，跨上了岸。

远处乌泱泱一片，脚下水声汩汩，万千众生小如蝼蚁，他放出的水自西南向东北，转个弯汇入大江大河，他脑里描了个舆图，想着长江的模样。

周焱挫败地想，她也想晓得。

李政喝多了几杯，上船的时候头晕了晕，把腊肉火腿顺手搁在船面上，背着岸头，拉下裤链对着河放水。

“妈。”

周焱咳得短长，觉得对方是说“如何在我床上”，她又惊又羞，止咳的刹时从速哈腰清算书包，出门还不往抽回《新编大学英语》，撂下一句“对不起”，随即像被人点了穴。

“全部的？那吃的完吗？”

周焱坐到花盆边上，尽量不看上面的河水。

“你……”

***

那头果然挂了。

屋里的人趁上面的工夫，去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出来后囫囵着吃完清汤挂面，几口搞定，空碗扔水池，他瞟了眼窗外，见那女人还抱着书包站那儿，他也不睬，躺回了床。

李政一指河岸：“刚到。”

对方瞟了她一眼，周焱咳得更加短长，却极利落的下了床。

她站在船面上，入眼是红霞朝阳，云彩飞扬，远处昏黄青山，两岸无尽绿荫。

周焱说：“对不起，我明天觉得这是艘废船。我会补偿你。”

走出版店，入眼五光十色，车来车往，巷子口一个门生样的人在流浪狗边上放了个盒饭，流浪狗吃得浑然忘我。

“接了几单小买卖，哪比你这大老板。”

周焱给她发去一条定位，于芳芳发来无数个叹号：你如何跑那么远？那是甚么狗屁处所？

对方打了个哈欠，跨出门，转弯去前面的驾驶舱。

放完水，抖两下，他拉上裤链，闻声前面一道沙哑的鼻音，叫他：“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