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伤口[第3页/共5页]

窗外容娘正听得出神，忽听内里大哥唤：“容娘出去。”容娘一时呆了，又闻声敲桌子的声音，晓得这是催促了，忙提裙迈进厅内，心中忐忑。

守礼非常惊奇，不知何时容娘到得窗外，又担忧大兄指责，先出声道：“你这是何为？鬼鬼祟祟，岂是小娘子当为？”

守礼惊诧，不知大哥何故今时本日作此言语，心中微寒。

“他们多…被割首了，乳娘说金人拿去请功。…妊妇…挖了肚子…。”容娘哈腰干呕，小环已是被吓住了，半响没动。六郎心中大痛。

守中顿了顿，方道：“切切不成行那逼迫耕户，逼人走投无路之事。平常有那因糊口困顿欲假贷的，也尽管借与。务必使耕户盛年有两分余钱，荒年不至饥殍。”

守中眼脸低垂，似是有些许犹疑。守礼感觉奇特，大兄做事向来判定，不知本日为何。正猜想间，听到大哥问道：

容娘间或抽泣两声，嗓子已是哑了：“但是…还是…有碰到的时候…”容娘哽咽着，神采痛苦，似是不堪回顾，然仍挣扎着讲下去。

用毕午餐，夫人即命管事筹办出行事件。婢女仆妇们忙着筹办行李，徐府的庄子离县城较远，赶车都需半日。此去必然要在那边过一夜方归，两位小娘子的东西未免要详确些。

徐夫人对劲的叹了一声：“还是容娘子懂事。现在每日下厨煎熬汤水打理糕点小食，你婆婆胃口都调度出来了。婆婆处可送去了？”

容娘神采惨白，眼神板滞，单身子不住的抖索，仿佛冷极。守礼被吓到了，上前抓住容娘的肩膀，不住的呼喊。大郎闭了闭眼，脸有不忍，要守礼把容娘拖到椅子上，喂热茶水给她喝。但是那里能喂得进，容娘的唇都在抖，茶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流到衣衿上。

徐夫人亦觉如此，便问容娘如何做来？容娘是以答道：“与宋大娘做法无异，只是做好后，将煮烂的绿豆搅碎，用粗麻布滤了一遍，故而绿豆成沙，吃来要细致些。”

“我和曼娘都怕，怕被割了首去，就冒死的跑，跑…。”

守中忽道：“你种的黄瓜甚好，虽女子自有其专，然知稼穑亦无甚不好。”言下之意是，女人虽自有女人该干的活，但懂点农活也没甚么不好。

守中点头，转问道：“耕户糊口如何？可有不能充饥者？”

守礼借机喝道：“还不回房。”

邱庄头答道：“郎君仁慈。夫人也常常问起耕户，我们庄子上的耕户倒是好度日的，前头刘大户庄子，足足有千来亩地，收的也是五成租。然若租用牛具，还要加租一成。遇着那贪婪的，大斗收粮1，足足又收掉半成。加上朝廷赋税，赶上旱涝减收，直逼得那耕户卖儿卖女，苦不堪言，活活饿死的都有。自郎君府上接办庄子，耕户日子安宁，足多了二三十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