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项羽与虞姬（二）[第1页/共3页]

她语声疾处，他轮指急拂，像羯鼓频催。

“锵——”一声清锐的剑鸣，几近是不由自主地，项羽五指聚力，拨剑出鞘，一泓寒刃湛湛泛着清光，银寒似雪。而后，他屈指相扣，其音铮铮，一声声应着这悲惨冷彻的曲调击剑而和……

而十三岁这一年，猜中了他的复国之念，也赌定了他的意气用事，因而步步为营，算计到了他一个承诺。

“好。”见他这副随便不拘模样，她语声仿佛也在不觉间微微轻松了下来，继而，少女姿仪娴雅地敛衽起家，娉婷玉立。以后，倒是目光落向他，清波流转的眸子里漾了丝含笑，脆声道：“阿虞大胆，敢请将军为妾弹剑？”

“你如何会这曲《国殇》？”他看着她，清声问。

闻声的顷刻，项羽蓦地抬眼。

清艳动听的少女，只温馨地垂着眼睫，并不言语——石公府里，与她年纪相若的姊妹不知多少，数她面貌最出众，资质也最颖慧，以是自幼便教养得格外经心。

项籍不由点头，心头泛上些微暖意。

她晓得他勇武超类，以是成心选了本身并不善于的剑舞，引他留意；

次年，初秋七月，城阳。

“你，唤作何名？”少时后，略略沉定了神采，他看着面前少女，问。

怔然也只一瞬，他看着小丫头，眸间划过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同方才说“且凭你本领”时如出一辙。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她一字字续唱，嗓音愈见清冽，一派铿锵铮然，又模糊的慨然悲声贯于此中，直是震聋发聩。

请他弹剑相和？——项籍微微一愕，全未推测这小丫头的胆量竟比他觉得的还要大。

虞姬姿仪娴雅地抬手斟酒，烟青色的轻纱衣袖斜斜下滑，暴露一段纤白柔润的皓腕，似白玉凝霜。

项籍忽地笑了，继而纵声大笑，声震满室——三闾大夫已作古七十载，现在的楚国，竟另有人同他普通记得这大楚昔日的战歌！

“怎是你来了？”他听到她的声音，微微讶异地抬了眼，神采却也并不非常不测。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烈兮不成凌……”

她语声高处，他弹剑重击，宛石磬震响。

“无姓，名虞。”她凝目看向他，清声答。

凡贪多，必不精。

“听几个裨将说，将军方才要了一整鉴酒。”说话间，虞姬已行动轻巧地走到了他身边，敛衽跽坐下了下来，一面将酒具错落有序地置在了那张黑漆朱绘漆的曲几上，一面抬眼向他，清波明眸里漾了几分笑意“阿虞贪酒，也想分一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