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项羽与虞姬（二）[第2页/共3页]

“听几个裨将说，将军方才要了一整鉴酒。”说话间，虞姬已行动轻巧地走到了他身边，敛衽跽坐下了下来，一面将酒具错落有序地置在了那张黑漆朱绘漆的曲几上，一面抬眼向他，清波明眸里漾了几分笑意“阿虞贪酒，也想分一盏如何？”

“怎是你来了？”他听到她的声音，微微讶异地抬了眼，神采却也并不非常不测。

凡贪多，必不精。

她语声高处，他弹剑重击，宛石磬震响。

她语声疾处，他轮指急拂，像羯鼓频催。

室中，项羽正踞坐在黑漆朱绘的曲几边，单手扶膝，神采是可贵的沉凝。

——优伶之流，习的不该都是些俚俗之曲，秾舞艳歌么？

她晓得他勇武超类，以是成心选了本身并不善于的剑舞，引他留意；

“你，唤作何名？”少时后，略略沉定了神采，他看着面前少女，问。

静了好一会会儿，他方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她道：“照这般看来，你的剑能学成那样标致的花架子，已是非常可贵了。”

“那，你便唱支曲子罢。”项羽神情开朗，浑不在乎地笑道“其他的那些，我倒是一样儿也不懂。”

“缘何多年不忘？”他又问。

本来，这世上，竟真有如许一种感受，一见相知，倾盖仍旧——

过了好久，项羽方缓缓收回了神思。

高爽醇厚的柏叶酒，满斟了面前两只兽纹漆耳杯，项羽独自执了盏，仰首一饮而尽。

“无姓，名虞。”她凝目看向他，清声答。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她一字字续唱，嗓音愈见清冽，一派铿锵铮然，又模糊的慨然悲声贯于此中，直是震聋发聩。

接连几盏清酒下喉，一股热意仿佛自浑身散了开来，但，他仍轩眉不展。

“锵——”一声清锐的剑鸣，几近是不由自主地，项羽五指聚力，拨剑出鞘，一泓寒刃湛湛泛着清光，银寒似雪。而后，他屈指相扣，其音铮铮，一声声应着这悲惨冷彻的曲调击剑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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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棋歌舞，丝竹管弦，十年苦习下来，几近样样冠绝郡中……石公待她，一贯也惜售得很。若非本日这一名朱紫身份实在尊崇，断不会拿了她出来饷客。

她话音未落，项羽已然微微瞠目。

“好。”见他这副随便不拘模样，她语声仿佛也在不觉间微微轻松了下来，继而，少女姿仪娴雅地敛衽起家，娉婷玉立。以后，倒是目光落向他，清波流转的眸子里漾了丝含笑，脆声道：“阿虞大胆，敢请将军为妾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