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敖与鲁元公主（十四）[第1页/共5页]

“我在。”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冰冷无温，刘乐紧紧回握了弟弟那只瘦得有几分硌人的手，尽力地温声回应他。

“阿姊，待今后长大了……你想做甚么呢？”六岁的稚嫩孩童，抱膝坐在虎帐校场边枯燥的草垛上，嗓音是带了几分糯软的清脆，问。

“咳咳，阿姊，你还记得九年前么？阿谁时候，父皇因谋反之事，将赵王贬作了宣平侯，恰逢白登之役大汉败于匈奴，父皇听了娄敬和亲之计，要将阿姊你远嫁予冒顿单于……”

次年八月，汉惠帝刘盈病笃。

上巳又称女儿节，这一天，少女们多会到水边去玩耍采兰，沐木祓禊，以驱除邪气……常常到了这日，长安城外的谓水之畔，老是鲜衣接踵、彩帷连天的盛景……

两年了，陛下他从未曾踏入过椒房宫一步，但各地上贡来的奇珍奇宝，常常都是小半赐赉了皇后，余下的尽数送进了宣平侯府……宫中最好的东西，反倒是这天下至尊之地的宣室殿，向来也未用过多少。

“此事，本就是阿盈累害了阿姊。若非为了我立后之事，阿母、阿母她如何会打上阿嫣的主张……”

厥后，幸得阿母与父母相争，不肯应允……终究，自宫当选了一名婢宫封为公主，远嫁匈奴。

刘乐闻言微微一怔——她如何会不记得？那样仿佛天崩地陷普通的绝望，家中阴云暗澹，阿嫣当时候才三岁，哭得泪人儿普通……她自已乃至已备了一柄削金断玉的匕首，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一死了之也算洁净。

“陛下，今岁鲁地贡上了六十匹绛绮觳。皇太后留下了半数，余下这些是支出库中还是分赐下去？”髹漆朱绘的竹屉木榻边，天子的亲信内侍顿首而跪，恭谨地扣问。

两年后，未央宫，椒房殿。

“整整，整整两年一月又七天呢……”他极其勉强地和缓着呼吸，好顺利些说出话来“阿盈晓得，阿姊内心定是恨我的。”

“皇位，乃至性命……在阿盈眼里，都比不得阿姊首要啊……”他声音一点点地愈发微小了下去，却尽力地积储了最分几分力量，更紧地拽着她的手“阿姊，必然莫恨阿盈好不好……这世上，只要阿姊一个至心待阿盈好啊……”

“其别人，都、都出去！”而病榻上几近已失了活力的年彼苍子，仿佛旧蓄了好一会儿力量，才气竭力大声地吐出了几个字来“我要同阿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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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蜜香在南越仿佛是四月的花期，现在怕是因着这汤泉的功绩，到了长安，反倒早了一月，恰赶上与桃李同开。”刘乐悄悄看着女儿，笑回道——难怪养得这般好，本来竟是将宫中沐浴的汤泉引了来浇花，阿嫣向来就是一个心机工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