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敖与鲁元公主（十四）[第2页/共5页]

“这蜜香在南越仿佛是四月的花期，现在怕是因着这汤泉的功绩，到了长安，反倒早了一月，恰赶上与桃李同开。”刘乐悄悄看着女儿，笑回道——难怪养得这般好，本来竟是将宫中沐浴的汤泉引了来浇花，阿嫣向来就是一个心机工致的孩子。

刘乐怔怔立在病榻前，如何都不敢信赖，榻上阿谁形销骨立，枯瘦如柴的病人……是她的弟弟阿盈！

“总算是要着花了，也不枉我费了这很多心机，专门引了汤泉来灌它呢……”十二岁的孩子仰着稚嫩的小脸儿欣喜地看着那一树灿金，一样灿金色的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花枝细碎地洒落在她齐眉额发间，笑容一如往昔的烂漫。

“咳咳，阿姊，你还记得九年前么？阿谁时候，父皇因谋反之事，将赵王贬作了宣平侯，恰逢白登之役大汉败于匈奴，父皇听了娄敬和亲之计，要将阿姊你远嫁予冒顿单于……”

刘乐看着面前笑容光辉，懂事极了的孩子……蓦地，却再也抑不住眼底的泪意……

“我跪在吕前面前，同她说，甘愿以储位换阿姊一个承平……咳咳，咳”他咳得几近掩住了微小的语声，刘乐在一旁极轻柔地为弟弟顺着气味，悄悄听着，泪水却淌得面上一片湿冷——当年的事情，本来，是如许啊……

“不过，咳咳”他尽力地聚焦着目光，想再看清她些“实在当年宣政殿的事，是我、我用心给阿姊撞到的……”

次年八月，汉惠帝刘盈病笃。

实在——平心细想，阿盈他何其无辜！

阿嫣一惯性子跳脱，自幼便是喜好极了去水边荡舟采兰的……自五岁起，上巳的热烈她一回也没错过。但现在，却已整整两年未出过宫门了。

“可，阿姊，我去求过阿母的呀——咳咳，咳”一阵狠恶的咳意让他弱不堪衣的身子都颤了起来，却仍拽紧了她的手，仿佛怕她不信普通对峙着道“阿盈舍了脸面骨气全不要，不顾之前那样愤怒阿母，低声下气地去求她，赌咒今后代世都顺她情意，要我如何便如何，唯求莫让阿嫣入宫，可阿母不允……”

那枯瘦的手，终究失了所力量，一点点垂了下去……

“此事，本就是阿盈累害了阿姊。若非为了我立后之事，阿母、阿母她如何会打上阿嫣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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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她自两年前入宫，住进这椒房殿起，便喜好上了莳草艺花。菖蒲、山姜、甘蕉、留求子、指甲花、龙眼、荔枝、槟榔、橄榄、千岁子……这椒房殿前本来一处不起眼的小花坞，现在遍植异树奇葩，打理得比太液池畔的御花圃也不减色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