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始皇与郑女（九）[第4页/共4页]

“这，就是阿母的故里么？”落下了最后一笔，五岁的孩子悄悄看着地上那一个笔划略有些繁复的“郑”字一会儿，俄然仰起小脸儿问。

秦王政十一年，夏，清池院。

“鄢陵，那是甚么处所？”小小的稚儿语声清嫩，一双乌润眸子望着母亲道“离咸阳很远么？”

“阿母，阿母，这个就是‘郑’字，先生本日新教的。”绿叶富强的甘棠树已丈余高，今春是头一次着花，此时伞盖般的枝叶间缀着稀少的几粒青果，莹翠敬爱。一树凉荫下，五岁的稚童一身玉青色直裾袍，乌发垂髫，剑眉薄唇的小脸儿还带着孩童特有的圆腴，只显得一团稚气。

这，便已是万千之幸……她该满足。

“阿母，”五岁的孩子蓦地扑进了母亲怀里，紧紧拥着，小脑袋在她颈边蹭了蹭“扶苏会一向陪着阿母，如何也不分开。”

“阿母，想回鄢陵去么？”五岁的稚童神采竟有几分慎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问。

“唔。”小小的孩子俄然沉默了下来，垂了头，好一会儿才又昂首，当真地看着她问道“那，阿母若想回故里一趟，岂不是很不轻易么？”

次年，秦相吕不韦免。

阿荼，劫后余生。

她话未落音，怀中的小人儿却忽地神情冲动，挥着小手在她臂肘间挣了起来，高低垂声，稚气嗓音里掩不住的欢乐“阿父！是阿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