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页/共4页]
司马嵘肩上一紧,抬眼直直撞进王述之含笑的瞳眸深处,只一晃神的工夫,地上的灯笼让雨水浇灭,面前那张脸刹时堕入黑暗中。
反正全部丞相府都是他的,司马嵘见他连个筹议的语气都没有,无法地沉默了半晌,含混应道:“那委曲丞相姑息一晚了。”
司马嵘一颗心落进肚子,随即迷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这么故弄玄虚,究竟葫芦里又要卖甚么药。
王述之忍着笑,点点头:“唔,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方才谁说了一大篓子的话……”
“这么冷。”王述之握着他的手悄悄捏了捏,很快放开,将中间的衣裳拿过来给他披上,笑看着他,“破了洞穴的是我的屋顶,挨冷受冻的倒是你,这是何事理?”
“我打发他们安息去了,明日再清算也不迟。”王述之松开他的肩膀,俯身拾起地上的灯笼,笑道,“今晚我先在你这里住一晚罢。”
王述之语带光荣:“幸亏给你伶仃辟了住处,不然我今晚怕是要无处可去。”
说着吹熄烛火,本身也在一旁躺下,刚迷含混糊堕入梦境,就听到内里响起拍门声:“丞相……”
亭台楼阁欲哭无泪,只好替他多添被褥,恐怕他冷着冻着。
半夜,司马嵘睡得含混之际,模糊听到屋檐上敲起了雨点,猛地复苏过来,起家借着暗淡的夜色能够看到窗外一片修竹的影子正随风扭捏,收回沙沙声响。
王述之再次长叹,望着屋顶:“皇上本日怕是气坏了,将我丞相府屋宅漏雨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下我又不敢擅自找人补葺,看来今晚当真要挨冻了,真是自作孽啊!”
王述之怔了怔,下认识翻手握住一缕扬起的青丝,见司马嵘抬脚欲走,又赶紧松开,举步跟上。
司马嵘见他这么有雅兴,心中暗叹,只好应一声“是”,点了暖炉,置了棋盘,二人便坐在榻上开端对弈。
司马嵘只作未闻声:“丞相可要部属服侍宽衣?”
王述之等了半晌等不到他的回应,朝他看了看,见他谛视棋盘,便转开话头:“你可知贺礼一案如何了?”
不承诺也得承诺,倒不如利落一些,韩经义暴露笑容,仓猝答允。
司马嵘已有困意,见他兴趣极高,大有再来一局的架式,悄悄叫苦,只好强打起精力,又陪着他对弈半晌,最后实在撑不住,接连错了几路棋,手落棋盘,伏在案上睡着了。
“是,部属听内里起了风雨,想起丞相屋顶有两个洞穴正对床榻,便有些担忧。”拐角处冷风更甚,司马嵘拢着衣衿的双手微微紧了紧,抬起双眸,借着夜色只见到不甚清楚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