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人[第3页/共4页]

他说罢提起案上的笔，直接在灯笼上画了起来，寥寥几笔，几株颀长翠绿的草儿从那石间长出，本来过于单调的画面当即活泼起来，当他最后描了两朵黄色的小花在那几株长草上时，围观的人中终究有人明白了这道谜题的意义。

惜月终究看清了，他有一张超脱出尘的脸，仿佛不似人间炊火的神仙，他身上穿的青色长衫，实在是僧袍……那男人是个和尚。

恰在此时，一向走在两人前面的云山、云海俄然停下脚步，柳叶刀已出鞘，神采防备。

围观的人禁不住收回阵阵喝采声，几个年青的女人红着脸窃保私语，探听着这位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是哪家朱紫。惜月自燕诩手中接过花灯，绕是她一贯性子开畅活泼，此时也不由两颊飞红云，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穿心莲，白菊

万年青，千年健

添上那几株萱草的花灯，此时已完美无缺。灯影当中，只见一弯新月儿被几缕浮云半遮着，玉墀旁的两块石头间，冒出几株萱草，两只小蛐蛐儿在草中跳动，若隐若现，妙趣横生。

店家捋捋胡子，笑着恭喜燕诩。围观的人开端喝起彩来，那些年青女人更是以扇遮脸，投来倾慕的目光。惜月欢乐雀跃地将第三道谜题摊开，却见绢子上写着一首诗，却没写猜的是甚么。

惜月睁大眼睛看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小的光晕中映出一道娇媚的弧线，“那如何一样？即便真有人能画得比你更好，可他不是为了我而画的，他画得再好，又与我何干？只要瑾云你，这花灯上的画是你为我而画的，一笔一画，皆是独一无二，就算画得不好，我也是喜好的。”

她点头，一脸当真，“这灯是不值几个钱，若这灯没有赶上你，便只是一盏再浅显不过的花灯。可现在，这灯却赶上你，你猜中了答案，画出灯上残破的画，它是因了你才变得完美无缺，于我来讲，它便是无价之宝。”

但是亦离已从她的沉默中看出端倪，“叶子，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无荒山，大悲寺，草尾堂……你都健忘了？”

她听到他惊奇的声音自长街那头传来，“叶子……”她微微蹙眉，那声音在吼怒的北风中似有似无，听不逼真，很快那男人再次说了一声：“叶子？”

芳草比君子，诗情面有由。

本来那首诗讲的是萱草，这灯笼画上的留白，为的是让猜出答案的人把答案直接画上去，以是之前看到那幅月下石间的图时，会感觉它过于单调，因为这画底子就没画完。而猜谜的人，如果只是猜出答案，却不会作画，或是画得不好，即便赢了也博得不标致。只要既猜得出答案，又善于丹青，才算是博得好博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