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戏子无情[第2页/共4页]
掌柜还觉得是甚么大不了的,一听原是为戏来的,心下便松了一口气:“二位莫不是也想编排一出?”
哎哟喂,这是如何的两小我呀。
第二出阳春曲:知荣知辱牢闭口,谁是谁非暗点头。诗书丛里且淹留。闲袖手,贫煞也风骚。
谁知,那无情当真开嗓唱来。三出戏,出出特长,句句带彩。固然略显沙哑的声音唱起来有些吃力,也放不开,他却唱的容光抖擞,眉梢眼角掩不住的镇静,看得掌柜完整胡涂。
他从未想过俗气污流中,另有如许纯然的人,书里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的就是他吧。
他话说的古怪,那无情表示更希奇,竟一把捧过,躬□,行了个大礼,再昂首,热泪盈眶:“无觉得报。”说罢,拂袖而去,脚步轻巧的的确要飞上天去。
他们终究被领到只要一间雅间的四楼,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换的养尊处优的掌柜亲身服侍。想问甚么,再不必担忧墙外有耳了。
白净肥胖的脸上,俏生生的五官真如女子普通,眼底一股冷酷,偶尔从低垂的视线中泄漏,竟似没有半点温度。
无情却将掌柜往楼下推:“掌柜先歇着吧,无情自有主张。”
乍听那朴拙相呼的公子二字,无情脸上绷着的线条,有一刹时松解开,这些年混迹金满楼,见过人数不堪数,傲岸的,霸道的,淫亵的,凶悍的,讽刺的,巴结的,利用的,威胁的,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唯独少了这等尊敬的,仿佛他一个卑贱的伶人,和人中龙凤的两个,是能够平起平坐的。
掌柜多么人精,偷眼去瞄那贵公子,但见他还是阖目,眉宇间微蹙,气性当真不小。忙恭敬道:“是是是,是小的冒昧了,不知二位喜好如何改?”
一个,帐房打扮,青蓝长袍,轻裘缓带,明显是个墨客模样,却气度不凡,似地底清泉,历经石山压迫,岩浆炙烤,仍然故我的清冷。明显是该浮滑浮华的年纪,却浑然天成一股流韵,明净如朗月长空,看得民气净,神驰。
手里攥满金子和夜明珠的跑堂终究低下了头,他第一次想扔了手中俗物,把心絮沉淀,归去孩提时的光阴,好不冒昧了这双过分洁净的眸子。
声音公然有些沙哑。帐房先生又看他一眼,笑着聘请:“久违。无情公子身材不济,是我们鲁莽了,还请赏光坐下,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