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页/共5页]

老衲仍浅笑的望着她，问：“施主想晓得甚么呢？”

老衲又笑：“施主又痴了。花是花，人是人，施主既为人，何作花语？”他望向屋外那人，道，“他与施主倒也有些相像。贰心中亦落满了花，以是他要一片一片的拾净。”

黄珊“嗯”了一声，曼声缓道：“好。”

老衲念了声佛：“人间灰尘何其多？花拣不净，是心中有花。心中无花时，不捡也无花。”

又是一阵山风拂来，满室花香，花香满室。

老衲道：“贫僧并没有修苦禅。贫僧吃得好睡得香，不觉何为苦。”

玄月十五，农户女眷去香积寺上香。

住在这等雅苑中修心养性，比起那种采薇野客来讲，应是繁华山居了。黄珊对这院子的清净很对劲，既不滋扰她想事情，又非常能够掩人耳目。闲着无事，她也与庄晰一同谈笑，两个女孩子谈交心，下下棋，抚操琴，讲讲诗，自但是然便密切起来。当然，庄晰并非被遵循才女标准来教养的，她更善长女红和宅斗，只不过黄珊是公主，以是不管如何她们总会密切起来的。

然后那缁衣人忽而开口说话了。

公然再行几步，肩舆安稳落下，女眷们纷繁出轿进院。

屋中两人寂寂对坐，屋外一人悄悄拾花。

缁衣人嘴角微微翘着望向她，一手收住满襟桂花，一手伸来，稳而轻的搭了下黄珊的手臂，将她抚了起来。

间隔靠近，缁衣人藏在僧帽下的几痕乌发模糊暴露，眉下乌黑的双眼中遥映着天光山色，他的目光却扫荡开山颠一派云霞蒸蔚，清清澈底的散照而来。

黄珊淡淡一眼瞥过，力量在这四周再探了探，同世人一并进了精舍去。

一间茅舍，半掩柴扉。院中有棵桂树，花如素雪簌簌而下，一个带着僧帽的缁衣人在捡花。

黄珊问：“那种拣法，永久也拣不净的。”

扫帚就靠在屋外墙上，这小我却正一片一片的捡。

黄珊在叠云山中住了下来，与白玉京一起捡花。

黄珊低头握起一捧柔嫩的桂花，又抬眸重新望向他消逝处的林间野径。

黄珊看着面前的装了水的破碗一会儿，昂首问：“不知大师法号？”

黄珊翻开轿帘向外望去，林路迢迢，转过几弯后，只见一片松柏凝翠，再远处一道白溪叠石三落，时而木叶飘零而下，随之潺潺流去。而这一弯山道的尽处，只见青萝绕篱，两三房舍错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