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第1页/共3页]

“如何又出去了？又搞到这么晚返来？”谢氏冷冷问，一面伸手狠狠地拉开沈梅君的上衫。

“大少爷。”沈梅君低声喊，想安抚傅望舒，却不知说些甚么好。

“我唱的好不好？”傅望舒问道。

“我娘是伶人。”他淡然道，声音遥遥像从天涯传来的普通，苍茫寂灭。

“沈梅君，你……”傅望舒转过脸，把下半句吞掉。

大略风俗是渐渐养成的，沈梅君含混间竟也没感觉不当，就着傅望舒的手扶了杯子喝茶。

――沈梅君，你不要这模样看着我。

沈梅君咬了咬唇，不敢实说，怕谢氏受刺激又病发，点头低嗯了一声，夜深了，忙帮谢氏拔解缆簪散下头发梳顺溜，又去备水奉侍她盥洗。

“不是名师授的徒儿，不过，却可算是戏曲之家的后代。”

谢氏站在配房门口，廊下闪动的灯笼光影在她脸下照下幽幽寒意，傅望舒不由自主地往右迈进一步挡到沈梅君面前。

娘一向神智昏乱，还不知恩平侯府里已有了女仆人，也不知在她沉痾没钱医治期间，本身回侯府哀告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被啐骂，连大门都不让进。

“娘。”沈梅君怯怯地喊道。她不怕谢氏打她，只是，明日要和傅府的管事见面，如果红肿着脸诸般丢脸。

谢氏笑了，那是胜利者的浅笑。

傅望舒展开眸子看了她一眼，坐直起来，身材侧让，把她按歪到软榻靠背上，换他给沈梅君按额头，口中接唱起沈梅君刚才唱的曲子。

“内宅妇人粘粘软软，行事细致不足刚勇不敷，你现在的境遇当抛开束缚大刀阔斧而为，不然，别谈甚么杀归去报仇雪耻。”

一个好色的大族公子，一个名伶，当年是如何成绩姻缘的？既然娶了，应当是爱的，傅老爷为何会听任妾室打死正室夫人？

戏台上翠裙衫儿飘，艳晶晶簪环宝钿华衣归良家，兰花指半遮面羞花闭月看情郎，转眼间玉廊金粉余残骸，春-色入泥尘愁煞。

谢氏扫了她一眼回身回房，沈梅君游移了一下跟了出来。

那是甚么眼神，绵绵的软软的，无风也掀起浪，波纹流转乱人灵魂。

沈梅君跟着傅望舒上了马车，思路久久不能安静。

若她是傅望舒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哪怕矮了傅太太一辈，她也有信心轻而易举从傅太太手里夺权，现在的题目是，她知名无份，傅府里的下民气里会想着，她不知何时就会给弄下台，在听她的号令时为了奉迎傅太太，都会刁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