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页/共5页]

“好了，别跟她普通见地。”有人拉住映雪，“我们是夫人院里的人，出来办差只讲究一个别扭，旁的有甚么要紧。”

明檀昂首扫了眼绿萼手中的端屉：“就这身吧，穿甚么不都一样。”

照水院，明檀托腮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复述。

绿萼在照水院专事衣物，对衣裳金饰的搭配很有几分见地。不一会儿，她就从玉簪上特地暗刻的闺名“檀”字，说到了那件白狐银缎满绣大氅。

婢女会心，小步上前，给黄妈妈塞了个绣样精美的荷包。

时序寒冬，上京雪似鹅毛，冬夜冷风绕着回廊檐角的灯笼打着旋儿，五更天里，外头便模糊显出乌黑一片。

……

也不晓得她在想甚么，鸦羽般的眼睫不时颤抖，似在应和碗壁上映出的摇摆烛火，瞧着倒有几分美人如玉的楚楚情致。

“你！”

听完，她唇角往上翘了一翘，望着照水院的方向，眼底闪现出一丝与常日温婉不甚符合的轻视。

“以是本蜜斯是反面顺不貌美，才情不如她，待你们也不敷驯良。哦，本蜜斯的哥哥也没有沈小将军那般英勇善战，出息不敷好。”

“就是，有沈小将军在，表女人的出息想来必不会差。”

倚月笑了：“两位姐姐这体贴的，夫人和小蜜斯才是我们端庄主子，表女人出息如何，那是表女人的造化，可和两位姐姐扯不上甚么干系。”

绿萼靠近，细心打量了会儿，目光微露赞美：“是满绣，银缎也配得极好，没糟蹋这皮子。”

出了风荷院，黄妈妈便拢着衣袖掂出了真假。

“早就传闻去小蜜斯那儿办差赏钱丰富，竟是真的。改天出府，便能够买前儿在揽翠阁看上的胭脂了。”张妈妈身后，一个刚升二等、头回进照水院的小丫环正和身边火伴群情。

荷包精美，内里却没多少赏钱。

她忙作惊奇状：“这般打赏也不过平常……映雪姐姐，风荷院给的赏钱莫不是能买下间胭脂铺子了？”

斑斓坊的婆子一边先容，背面小丫环一边将熨烫规整的银狐大氅送往绿萼跟前，由她掌眼。

靖安侯府，照水院内，绿梅枝头新雪扑簌。先前扰人清梦的梆子声已渐行渐远，府内仆妇丫环们的短促碎步，又在这沉寂夜色里显出声儿来。

-

本日里头熏着浅淡梨香，似有若无的，清甜微冷。明檀坐在妆台前，还是半支着脑袋，一副打不起精力的懒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