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余音袅袅（三）[第4页/共5页]

“好，今后你就是我的雀儿。雀儿，这便是你的本来样貌么，你比婧儿还要美上很多。”

“我都认错了，你干甚么还使小性子？”

“都到这了，你回甚么家？过来！”

这是如何的曲调？于家国大事，是万里旗号飘荡，却累骨万千无人生还的悲惨，是铁蹄金戈踩踏后的满目焦尘，是乡间孤坟残碑中的幽幽轻歌；于后代私交，是重山万隔中的相思了无益，是不离不弃，独守痴心，一寸相思一寸灰的执念密意，亦是不幸天涯河定骨，倒是春闺梦里人的苦楚惨绝；于人生志向，万里云罗只一雁独飞，千里荒凉只老马独徙，悲远路，恨江海，愁万壑，无边落木，迢递千山暮雪的难过与绝望。

“不消去了。”杨修夷的唇就贴在我的耳边，目光还是看着火线，轻声说，“穆向才很早便晓得镯雀是妖精了，他说他不在乎。”

我不晓得为甚么我想得都是这些事情，高兴的回想一点都冒不出来。陈素颜不知甚么时候走到了我中间，开口唤我：“初九。”

他停下脚步看我：“猪脑一个，你去说干甚么，你让陈素颜本身去说不就结了。”

“傻瓜，我说了，不要再去在乎，之前的统统当它不复存在，我们重头来过，重新开端。”

我狠狠地顿脚，内心实在有些气不过，我讨厌那些女人，讨厌阿谁要玉镯的小妾，讨厌那对剁我手指的姐妹，讨厌阿谁丈夫的新欢！但我更讨厌那些男人！喜新厌旧，为了小妾新欢，丢弃原配，伤害原配，那但是个妊妇！她丈夫如何忍心在她最需求他的时候弃之不顾！

我昂首不解的看他，他到底想如何样？如何这么奇特，偶然会有个尊师叔的模样，偶然待我却还不如街上的路人。都说我脾气不好，喜怒无常，他的阴晴不定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终是没出息的跟着他乖乖的上了崖顶，低头望去，谷底开阔处横陈着数千具焦尸，黑乎乎的，根本分辨不出是人是妖。官兵将看热烈的百姓拦在核心，数十个穿戴各种僧衣、道衫、仙裘的人在内里和几个当官的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雀儿，不消再在乎，婧儿已经畴昔了，从今今后只要我们，你看着我的眼睛……雀儿，你好好听着，不管你是人是妖，我穆向才此生唯你一人，不离不弃！”

我把陈素颜和镯雀的事情都奉告了他，他边走边听，没有说话，一向都是一个神采，那就是没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