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叶惊秋[第2页/共5页]
她每回见她,总有倒不完的苦水。她口中的惠妃就是郑惠妃,当初太后跟前的红人,半个月前绝食他杀了,关于她的死,到现在还是众说纷繁。
赵皇后请她串门子,过气的皇后,坤宁宫不得不腾出来让给别人,搬到喈凤宫来居住。婉婉进门,她显得很难堪:“瞧瞧这处所,和冷宫无异,长公主能屈尊来瞧我,我内心也欢畅些儿。我们如许的人,现在算甚么呢,姥姥不疼娘舅不爱的,寄人篱下罢了。我的脸皮厚,尚且延挨着,惠妃寻死,你晓得是为甚么?”
“奴婢猜猜,殿下内心但是有了喜好的人了?”铜环和她打趣,“倘或有,千万不要瞒着,姻缘的事儿一晃眼就错过了,没的悔怨一辈子。”
她回过神,想站起来,一时打不直腿。铜环上前搀扶,才勉强挪出大殿。
福王站起来,在门前那片光影里缓缓踱步,神采凄惶,像身上的孝袍一样,喃喃道:“该享的福享了,该遭的罪也遭了,这一辈子活得不徒然。我晓得你和大哥哥好,他晏驾,你内心难过,但也要保重本身的身子,总在灵前跪着不成事。今儿夜里别守夜,司礼监正承办朝天女殉葬的事儿,宫里一气儿死了这么多人,阴气太盛,你小孩儿家的,没的克撞了。你放心,大哥哥不在,另有我,我们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比谁都亲厚。”
铜环在边上诘问:“殿下的意义如何样呢?”
“当天子,就得拿亲人的性命做代价吗?”婉婉过后问铜环,“你有没有感觉生在帝王家,并不是甚么幸事?”
“我又不是猫儿狗儿,由得他们措置。”她悄悄拂了拂袖袖,“我有我的主张,如果硬逼我,大不了求皇上赏我个宅子,我离宫单过就是了。”
婉婉当时没有参透他的话,大行天子膝下只要荣王一根独苗,荣王继位已成定局,何至于用上“就算”这个词?厥后才晓得,或许统统早就在他的算计中了,延年半夜从坤宁宫跑出去,莫名其妙死在了承乾宫,守灵的寺人还编出一大套装神弄鬼的话来乱来人。大邺皇朝存在了两百六十年,延年早夭,福王一枝独秀,皇位不管如何都是他的了。
这话说得也是,木已成舟,另有甚么可计算的。她是女孩儿,朝堂上风起云涌都反面她相干,她还是过着一样的日子,除了太后日渐落寞的神情、赵娘娘改称赵老娘娘的无法,她看到的后宫不过是新旧更替,除了人数更多以外,并没有别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