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金镜难补[第4页/共5页]

太妃的意义是，墓室修好前，把灵停在祠堂东边的享殿里，畴昔历代王爷和王妃都是这么做的。他木然看着她，“她是长公主，这里是她的府邸。为甚么要把她送到那么阴沉的处所去？她会惊骇的。”

太妃试图激起他的大志来，但是他听了，还是毫无震惊：“去他娘的大业，害得我妻离子散，谁要谁拿去吧！我就想陪着婉婉，每天服侍她吃喝，不让她饿着……”

每次满怀但愿，每次都落空。她之前那么心软，现在是恨透他了。他垂下头喃喃：“你不肯见我，我只好去找你。”

塔喇氏上前蹲安，谨慎翼翼说：“爷，奴婢给您预备了热水，您洗漱一下，吃点儿东西吧。死者已矣，活着的人不还得活着吗。您这模样，叫殿下瞧见多心伤呐。”

他的统统爱和惦记，跟着几声闷响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隔着厚重的棺椁和繁复的绣片，他看不见婉婉的脸，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印在他脑筋里，再也抹不去了。

他在她的书案前坐下，她用过的文房四宝，一样一样抚摩畴昔，那笔砚温润，仿佛还留有她的味道。他盘桓了一阵儿，又去东边的配殿，陈列没变，帘幔的色彩是她和他一块儿选的，另有围屏的花腔，是牡丹还是胡蝶，彼时让她考虑了半晌。

他俯下身子，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那寒意直钻进人的内心。换做以往，她大抵味羞怯地笑，现在不会了。她的神采永久定格，没有喜怒哀乐，他痛断肝肠是他罪有应得，今后她不会再受伤害，如许也好。

“那张图，确切出于我的私心。我晓得你割舍不下大邺，只要同朝廷完整分裂，你才气真正抛下任务，回我身边来。”他扒着棺椁喃喃，气若游丝，“本来我又错了……又错了……”

他的神思堕入昏聩，自发已经死了大半。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腔子里早就血肉恍惚。好久以后才吃力地抬了抬手，“你去吧，等治完了丧，和他们一道出府。我晓得婉婉舍不得杀你们，我也不能再造业了……”

她承遭到的无边孤单，他终究也咀嚼了一遍。情面冷暖啊，他口口声声爱她，实在没有为她做过甚么。可惜憬悟得太晚，不管他如何懊悔，世上再无慕容钧，她放下了统统，她不奇怪他了。

她薨后半个月，他才想起去她之前的卧房看看。站在院子里环顾，那雕梁画栋还是影象里的模样，恍忽瞥见她坐在雕栏前巧笑嫣然，他想追上去，可眨眼又不见了，剩下的便是泼天的失落和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