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璜[第3页/共5页]

“《左传》跳了。”段岭翻开书，答道，“正看着《谷梁传》，夫子说我不求甚解。”

“你在等它么？”李渐鸿的声音又带着些许哽咽。

“天然。”李渐鸿当真地朝段岭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你想去那里，都能够。”

李渐鸿不答，仓促穿太长廊，追着段岭的脚步而去，站在一扇门后，看着段岭的身影，见段岭在厨房里找吃的，半晌后又端着郎俊侠筹办好的食盒出来。

“再厥后，我南陈攻破楼兰，将它尽数收回，再次重铸为这把剑，它意味的是天道，斩山川，断江河，以西方精金千锤百炼而成，乃是汉人的传国之剑。”

“读到哪一部？”李渐鸿又问。

“四书五经已提早读了些。”郎俊侠又说，“囫囵吞枣，不甚了了，须获得辟雍馆后再由夫子讲开。字写得是都雅的，临卫夫人的帖子。《孙子》《吴子》《司马》当杂书也读过，偏疼《诗经》《古诗》，所学甚杂，常日里乞假时，医经草学亦有看过。”

“从不。”郎俊侠答道，“一向等着您来，我奉告他，桃花开时，殿下就会返来。”

“照您的叮咛。”郎俊侠解释道，“送到花样中，读了很多书，小殿下非常聪明，已会做文章。”

段岭：“……”

李渐鸿点点头，说：“六合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不错，恰是李耳。”

段岭只觉此人有种奇特的亲热感，就像是在梦里熟谙的人一样。

段岭重视到李渐鸿身边放着一个长条匣子，李渐鸿便取过来，搁在案几上，翻开让段岭看，段岭惊奇非常，说：“这是你的佩剑？”

他摘下头上斗笠，双目通俗如墨，带着敞亮的神采，眼睛却微微发红，谛视着段岭。

“端平公主定喜好我儿。”李渐鸿低声说，“天文法术，杂学百家，浏览甚广。”

李渐鸿从随身的腰囊中，很慢很慢地取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案几上，收回一声玉石轻响，继而缓缓将它推到段岭的面前。

“等谁？”李渐鸿问。

段岭问：“你都去过么？”

“他管不得你，这世上你要的，我都能够给你。”李渐鸿说，“彻夜与他打一声号召，你想去那边，明日便可解缆。你想学武是不是？想学我也能够教你，不想读书便不必再读。”

李渐鸿摇点头，说：“我从南边来，你去过吗？”

匣中是一柄黑黝黝的重剑，快有段岭高了，剑柄上刻着太极图，剑身上有着奇特的铭文，仿佛年事长远，却耐久如新，锋光闪动。段岭要伸手去摸，却被李渐鸿两指挟停止段，不能转动。李渐鸿改而拈着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叮嘱道：“陨铁重剑，重四十斤，却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不谨慎，指头就得掉在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