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弄哀筝断肠声里忆平生[第2页/共9页]

沈思与卫悠二人是揽月书院的同窗，这本不是甚么奥妙。今时本日沈家突遭横祸，卫悠虽未曾遭到连累，却也很难摆脱干系。据沈思察看，襄樊郡王府四周都有密探在暗中监督，想必府中也不平安。只要沈思一露面，不管出于何种目标，必将会拖累卫悠被狗天子所疑。

卫悠与沈思对望一眼，内心大呼不好：“小五莫慌，随我从后门走，那边给你筹办了快马。”

身材越来越沉重，力量好似与血液一起流走了，双腿几近夹不住马腹。照此下去，要么是被抓回都城正法，要么就因失血过量而死……伤处开端麻痹，垂垂感受不到疼了。他不晓得是否呈现了幻觉，火线山梁上影影绰绰呈现了几匹马，朝他飞奔而来……那是谁？是另一队仇敌吗？他视野恍惚一片，底子看不清来人的脸，连衣服都辨认不出色彩。只要马蹄搅起的团团烟尘劈面卷来，呛得人咳嗽不止，提示着他那并非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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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之，你终究来了……

为稳妥行事，沈思天然不能明目张胆联络卫悠，他也没有信赖之人可从中通报动静，只好耐烦等候机遇。即便卫悠出了府，他也只是远远尾跟着。

几日以后，歌女揽月仙脱了贱籍，被一顶青呢小轿抬着，由打侧门进了襄樊郡王府。传闻她进门的时候一没有嫁奁，二没穿喜服，唯独手里抱着一盆含苞的石榴。

歌姬、舞姬虽说卖艺不卖身，也是靠来宾打赏混饭吃的，每个女人都有些熟客为其充场面。别人出来满座喝采声、起哄声接连不竭，乃至不乏一掷令媛的豪奢之士，独独轮到揽月仙，场面刹时冷僻了很多。

几日跟下来，固然没能与卫悠搭上线，沈思却获得了个不测收成。他偶尔闻声笑迎楼的伴计暗里议论，说平常来店里喝酒听曲的一名高朋不是别人，恰是当今圣上的表兄襄樊郡王。这位堂堂郡王千岁既不流连床笫之欢，也不迷恋美艳贵体，单单迷上了楼中一名名不见经传、花名“揽月仙”的歌女。据传揽月仙乃是北方人士，为避战乱才随父亲来到都城闯荡，哪想半途父切身染沉痾不幸离世，她又举目无亲，只好委身于北里瓦肆当中献唱为生。这位揽月仙女人操着一口北地胡音，都城人士底子不懂她唱些甚么，再加上所吹打器俱是铁板铜琶，故而听者寥寥。偏襄樊郡王是个怪人，口味奇特，就爱这浑厚、豪宕之调，每日皆雷打不动来为揽月仙恭维。他听够了曲，饮够了酒，如有兴趣或许会邀揽月仙同席对坐半晌，除此以外，便再无任何非分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