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弄哀筝断肠声里忆平生[第3页/共9页]

卫悠与沈思对望一眼，内心大呼不好：“小五莫慌，随我从后门走，那边给你筹办了快马。”

歌姬、舞姬虽说卖艺不卖身，也是靠来宾打赏混饭吃的，每个女人都有些熟客为其充场面。别人出来满座喝采声、起哄声接连不竭，乃至不乏一掷令媛的豪奢之士，独独轮到揽月仙，场面刹时冷僻了很多。

台上揽月仙并没被外界的喧闹所影响，还是低垂着眉眼不紧不慢唱道：“十三同席伴，相看堂前两不厌，斗酒金樽诗千古，跃马扬鞭纵国土。纵国土，朝夕与悦四时欢，春水汲来新茶好，秋叶红霜星满天……”

沈思面前忽地一片亮白，思路被歌声牵涉着飞回了故乡……出城十里，揽月风景，山涧幽泉，浅水叮咚，他们顺着峭壁拾级而上，他们在红崖峰顶对月喝酒……

卫悠赶紧走上前去将人揽在怀中，紧紧抱着，用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后背，低低私语：“小五莫怕，只要我们好好活着，总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泥像又厚又重，密不通风，只能靠鼻孔处挖出的两只细孔保持呼吸。沈思憋得满脸通红，浑身是汗，被拽出来后猛喘粗气。可一想到本身竟然活着逃出了都城，他脸上不由又透暴露了由衷的笑意。

那一夜揽月仙女人的卧房里早早熄了灯，尽忠职守的密探们曾去听了一回壁角，却只闻声床板动摇的“咯吱”声响。几个男人相视一笑，满眼玩味，相互尽在不言中。

守城士卒上前细心查抄着泥像，东敲敲，西打打，歪嘴笑道：“呦，本年这药王爷爷如何像是小了一号，成色也不敷嘛。”

待药王庙里完整规复安静，两个羽士打扮的年青人出来关紧了庙门。大殿背面，卫悠带着数名亲信走了出来。几人合力抬起药王像，翻开构造，本来内壁是空心的，沈思正伸直身材躲在里头。

几日以后，歌女揽月仙脱了贱籍，被一顶青呢小轿抬着，由打侧门进了襄樊郡王府。传闻她进门的时候一没有嫁奁，二没穿喜服，唯独手里抱着一盆含苞的石榴。

沈思与卫悠二人是揽月书院的同窗，这本不是甚么奥妙。今时本日沈家突遭横祸，卫悠虽未曾遭到连累，却也很难摆脱干系。据沈思察看，襄樊郡王府四周都有密探在暗中监督，想必府中也不平安。只要沈思一露面，不管出于何种目标，必将会拖累卫悠被狗天子所疑。

沈思是带着满腔仇恨杀上门去的,为此他还特地细心打磨过剑刃，将那把剑磨砺得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取人道命只在斯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