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未央玉碗盛来琥珀光[第4页/共13页]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走到窗边,朝了远处那间喧闹的小小院落了望畴昔。前夕刚下了一场雨,青砖小径被洗刷得清澈干净,梧桐叶深深浅浅铺陈满地,到处飘散着泥土淡淡的生涩气味。万没推测,院子里竟然呈现了阿谁久违的身影——沈思赤着脚,只罩了一件素白中襌,乌发松疏松散挽在头顶,手中一柄长剑高低翻飞,直舞得衣袂翩跹、英姿卓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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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一愣,旋即认命地挑挑眉,明显本身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阿谁,如何到了沈小五面前,就只要老诚恳实回话的份儿了呢?另有自家那不成器的女儿,暗里密查军政大事也就罢了,莫非还要敲锣打鼓四周鼓吹她老爹手里都藏了哪些家底?唉……
遐想十数年前一介翩翩佳公子,竟落得这般了局,不免令沈思无穷唏嘘。一样是瞬息之间满门沦丧,一样是身负着血海深仇,起码本身还能堂堂正正以真姓名示人,另有人回护宠嬖着,奉若明珠珍宝,实在也算不幸当中的大幸了吧……
万里高空传来模糊哀鸣之声,沈思抬头望去,原是一只孤雁振翅飞过,仿佛湛蓝画卷上一滴不起眼的墨迹。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飘蓬,不知它的兄弟姊妹是否也如蓬草普通,被迫离散天涯,只剩它单独一个形影相吊。
可晋王底子不睬睬他,犹自低声吟唱着:“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喂你……诶……”沈思从速回身,找来漱盂端给晋王,又做比成样在晋王背上不住拍打着。
灯台上红烛燃尽,自行熄了,满室堕入一片暗淡。听着沈思收回纤细鼾声,晋王扯过身后绒毯盖在了两人身上。绒毯底下,他将手缓缓探入了沈思领口,那边只挂着薄薄一层单衣,略加拉扯便散开了,里头是温热光滑的肌肤。
他将双臂又收紧一些,胸膛紧贴着沈思后背,面孔深深埋在对方颈间,贪婪地亲吻着,爱不释手……
留意到沈思一提起卫悠顿时变得满脸高兴,滚滚不断,晋王逐步沉默了下来,自斟自饮接连喝过好几杯酒,也和衣歪倒在沈思身侧,眼望着灯盏上跳动的烛火不知在想些甚么。沈思误觉得他是倦了,坐起家来伸了个懒腰:“酒喝得差未几了,子时将近,你也早些归去歇息吧。”
功名未了男儿事,争遣心头系得旌,父亲与哥哥们是再也等不到夙愿得偿的那一天了,可本身呢,就一向留在晋王府里虚度工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