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万重山,九州烽火被岗峦[第3页/共5页]
辜卓子吓了一跳,仓猝上前扶住沈思,撩起袖口谨慎试了试他的脉息:“还请公子务必保全本身,切莫再有毁伤,不然便是白费王爷一片苦心了。令媛之子,不死于窃贼——这是王爷命鄙人留给公子的话。”
又行了半日,来在一处谷地,前头有辆牛车陷在淤泥里没法转动,挡住了沈思等人的来路。一对鬓发班白的老佳耦领着两名刚及总角之龄的小娃娃正一边挥动鞭子抽打着牛背,一边死命往前推着车身,那牛累得“哞哞”叫,四蹄刨得泥浆飞溅,可车轮始终纹丝不动。
两名侍卫候在车厢外头没有行动,只用眼神向辜卓子探听着下一步的筹算,辜卓子正考虑着该如何欣喜沈思,沈思倒主动开口了:“走吧,再不快些赶路,明日便到不了同州了……”
那日十蒲月圆,同州城破了,在他堕入昏睡之时,城内苦战正酣。现在一天两夜畴昔了,想来统统都已灰尘落定了吧……是啊,晋王那样的心机周到,对迷药的分量必然也曾考虑再三,又岂会再给本身机遇返归去白白送命呢?
上车的时候他一脚踏空,整小我直接跪倒,膝盖砸在锋利的石子上,却涓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狼狈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还是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他,才笨拙地爬上了车子。
这一问,勾得老者翻开了话匣子:“实不相瞒,小老儿一家打从同州而来,预备到乡间亲戚家临时避避战祸,可恼这晋原各处都不承平,半路上和儿子媳妇也失散了,我们老两口倒还罢了,只是不幸了一对小孙儿。”
沈思咬着牙静待无果,“唰”地抽出腰间匕首,行动利落地抵在了辜卓子颈间:“我说调头归去!”
十七夜,张弦月,巷子崎岖,车子一起颠簸,走得歪倾斜斜。
“公子不成!”辜卓子想要上前禁止,可还不等靠近,沈思便将刀刃向里收了几分,顷刻间衣领便被血染红了老迈一片。
沈思做了个梦,梦见他在竹影森森的山间巷子上策马而行,溪水叮咚,冷风习习,铁蹄嘚嘚,响铃清越,太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一地班驳碎金。前头不远处,驰名男人骑在顿时,身着黑衫,肩背矗立,袖口模糊可见暗金色的团龙纹样——那是晋王!即便只看到个背影,沈思也能一眼认出那是卫守之。
接连数月驰驱苦战,他膝盖上的隐疾日渐减轻,开初只是上马上马会略感生硬不适,厥后站得坐得久了,要试着一点一点活动开才不至颠仆。白云苍狗,世事无常,畴前他是宁城脚下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以一敌万,神兵天降,现在他是罪无可恕的朝廷要犯,颠沛流浪恶名昭著,支撑在内心的那股精气神儿散了,多年积累下来的大小伤痛就一股脑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