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关[第2页/共4页]

又过了几日，这山间的凌晨更加寒凉，凌深起初还能对峙每日打一遍拳，这几日倒是再也不肯挪出被窝了。这日先生找上门来，凌深最后并不肯理睬他，不过一听要去内城，倒也不消人再催了，本身忙不迭就起来了。

一青衣小厮从城楼北侧的放关公厅出来，一眼便瞧见自家主子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眼瞅着丢脸极了，可又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也不是甚么大事，夏季快到了，寨子里谁还没有过冬的衣物就给他们筹办筹办。”于狁一说完，孟春和便也有些愣住了，这些事以往都是赵云洲卖力的，但近几月此人都不在，本由这赵总管卖力的一些事件也就落到了他身上。孟春和天然不会推让，忙将这事答允下来。

这镇北关乃南梁向北的最大关隘，气势天然澎湃，近四丈高的城墙立于缓坡之上，上有楼台并一座青砖灰瓦的巍峨城楼，楼上挂有一匾额，有先帝钦赐的“威震江山”四字。城下乃关门，门额上嵌有石匾一块，上刻“镇北关”三个大字，但因耐久风吹雨淋，那苍遒的笔迹上不免附着一层薄薄的沙土和墙藓，却还是没法袒护其狂狷的气劲。

转眼入了玄月，这溯北的天向来热得慢却冷得快，现下温度和八月比拟已有天壤之别。这八月还偶尔带上夏末的习习冷风，玄月倒是秋风扫落叶，瞬时将满山的叶子都囊括而下，只余下那些常青的树木，倒是一年四时都是碧绿碧绿的。

于狁没推测他会来这么一句，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终究回道：“你看着办吧。”

这碗酒水本是凌深要的，刚筹算接过，却因先生这一声尖叫把此人吓到手抖了下。这下可好，碗碎了，酒水也撒了一地。凌深脸上是不见可惜，倒是那小二忙不迭低头报歉，说是再去舀一碗过来。凌深这会儿倒是没半点咀嚼的心机了，还是付了钱，回身仓促去了孟春和身边。

齐九还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没法起来，还是不肯起来。而来往皆是商队，又都是不肯沾惹费事的，目睹齐九这么个巨汉四仰八叉地在那边，纷繁遁藏不及。不出半盏茶的工夫，以齐九为中间竟是让出了一条道来。

此时已入巳时，城门四周搭建了几处凉棚，又有小摊林立期间，专供短时候内没法入城的商队及旅人歇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