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关[第3页/共4页]

凌深感觉莫名其妙，下认识得飞去一眼。他的眼形标致，是经常被人夸奖的桃花眼，但他的眼神向来凌厉，乃至偶尔染上的锋芒的确令人不寒而栗。那巨汉一对上，开初的确被惊到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眼神中透着兴趣地回看他。

齐九还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没法起来，还是不肯起来。而来往皆是商队，又都是不肯沾惹费事的，目睹齐九这么个巨汉四仰八叉地在那边，纷繁遁藏不及。不出半盏茶的工夫，以齐九为中间竟是让出了一条道来。

孟春和吓了一跳，一时神采嗓门都没绷住，顷刻一声尖叫划破人群，转眼压过了周遭的叫唤声。四周静悄悄一片，一向到酒水摊前的小二一不谨慎将碗砸在地上，跟着“哐当”一声脆响，世人堪堪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青衣小厮从城楼北侧的放关公厅出来，一眼便瞧见自家主子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眼瞅着丢脸极了，可又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凌深点点头，那巨汉见人要走，赶快一把拽住他：“等一下，还没就教姓名呢，我叫齐九，你……”只是没等他说完，向来不喜好被人拖住或拽住的凌深，眉头一皱，下一刻反手将那人的手甩开了。

孟春和深吸口气，慎重其事道：“我们寨子甚么时候去请个账房先生，要专门管这方面的。”孟春和是读书人，以往虽不像那些一心死读圣贤书的文人那样嫌弃商贾，却也不精于此道，常日少的时候尚且拨拨算盘，好歹也能充一下账房先生，可此次积累得实在有些多，一下子将他的耐烦给耗没了。

孟春和走在凌深前面，也没发觉他的心机，只是一个劲地往城门走去，然后自顾自地冲身后之人说道：“待会你跟紧我，免得迷路了，如果那官兵问你话，也尽管不说就是了。”孟春和的言下之意是我会替你答复的，但是等了半晌，身后的人却没涓滴反应。他迷惑地回过甚去，却见一人高马大的巨汉站在本身身后，此人仿佛跟着走了有段时候了，却也没吭声，反倒一脸略有所思地望着他。

于狁正在房里清理桌上的灰烬，一昂首也发明先生神采不佳，像是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似的。当下也有些迷惑，反而开口问他如何了。

这碗酒水本是凌深要的，刚筹算接过，却因先生这一声尖叫把此人吓到手抖了下。这下可好，碗碎了，酒水也撒了一地。凌深脸上是不见可惜，倒是那小二忙不迭低头报歉，说是再去舀一碗过来。凌深这会儿倒是没半点咀嚼的心机了，还是付了钱，回身仓促去了孟春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