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分 （二 下）[第2页/共7页]

“大，大，大大……”想到张金称的特别癖好，杨文鼎吓得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抄起张金称给的信，连轮作揖，“在，鄙人，鄙人这，这就走！”

“滚出去！这等货品，竟然也堪为处所父母！”冯慈明俄然又翻了脸，上前一脚，将杨文鼎踢出了五尺开外。

只是，此次贼军的表示却有点出乎人预感。他们只来了三万人，数量仅仅是府兵的二倍多一点儿。却整整齐齐地排成了锋矢型，前锋锋利，两翼峻峭，长长的后队拖出一里许，方刚正正，整整齐齐。

“的确如此。张贼此次胃口很大！”话题转到军务上，冯孝慈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些。“他想拿老夫的脑袋立威，老夫就亲身给他送到家门口。现在，跟我们文四骈六的掉书包，恐怕也不是为了夸耀，而是想把我们拖在山下，然后找机遇脱手罢了！”

四天后，规复过精力来的官军强渡漳水，一日连破张家军四垒。漳水河全线失手，郝老刀抵挡不住，带领残兵败将退往滏山大寨。

输光了拉倒，人死卵子朝天。作为一方大豪，张金称身上贫乏很多成为绿林霸主需求的气质，唯独不缺的便是赌性。当年没造反时，穿越胡匪横行的燕山来往塞上贩货，实在也是赌，赌本身运气好，不会被贼人半路劫了货，落得人财两空！赌赢了，每年便能比老诚恳实种地多攒仨瓜俩枣。带头杀官造反，还是赌。赌一旦不当场战死，便能扬眉吐气地过几天人过的日子。以后他火并好朋友孙安祖、摈除窦建德，寻机剪除八当家刘肇安，几近没有一次不是行走于绝壁边沿。略不留意便要搭上性命。但是，他一次次地赢，博得惊险刺激，博得盆满钵圆。

众将领半信半疑，凑到帅案旁冷静旁观。乍看之下，还真的大吃一惊。复书是以标准的右军体誊写，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笔一划都透着萧洒。能把字练到如此程度的，全部朝中也找不出几个。而信的内容竟然完整用骈文写就，四四六六，一气呵成。不但气势澎湃，文理通达，字字句句中还透着股子自傲和正气，仿佛他们是官军，冯孝慈等人才是作歹多端的山贼普通。

赌局已经开端了，这是第一次下注，两边斗的便是一个气势。

“将军，将军大人，卑职，卑职冤枉！卑职实在冤枉啊！”杨文鼎蒲伏在地，不敢接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告。

“快滚，快滚！”张金称用力挥挥手，号令侍卫们将杨文鼎和他的侍从从酒桌旁叉起来，丢出盗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