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峥嵘 （三 下）[第1页/共5页]

“呜呜，呜呜，呜呜！”角声哽咽如哭。全部进犯序列都停顿了下来。刚巧有一阵强风吹过，将马蹄溅起的烟尘吹偏，吹散。早就仰仗听力发觉情势不对，及时停止了第四进犯序列统统行动的尉迟敬德站在马鞍上，目光透过灰尘，呆呆**。

“呜呜——————”洺州军的角声毫无防备的响起来，将四周的群山唤醒。闻声角声，本来乱做一团的洺州将士俄然就抖擞起了精力，敏捷清算队形，从地上捡起早已藏好的步弓。挽弓，搭箭，将千余支白羽射向天空。

当太阳从天涯透出第一缕微光时，牛头山上的守军终究发明了仇敌。他们混乱地吹响了号角，试图向数十里外的主营求救。但时候已经太晚了，汾阳城外的唐军主营到牛头山足足有三十里路，算上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接到警讯后探明四周有没有埋伏，再调兵遣将的时候，起码需求三到四个时候。遵循以往的经历，三个时候，已经充足尉迟敬德将敌手践踏十几次，保准让救兵连骨头渣都没处所捡。

晨风吹动他的披风，呼啦啦高低飞舞。银色的罩甲反射出道道瑞彩，令他看上去光芒万丈。在罩甲的正中心，是一面纯铜打造的护心镜，被他亲手擦得一尘不染。边沿处，模糊透出红色，火焰般微微跳动，按突厥人的萨满说，那是敌将的血肉与灵魂，被护心镜里怨气困住了，只能心甘甘心肠为护心镜的仆人效力。

天上天下，一片通红。骁骑都尉孙大安被射得像个刺猬普通，抱住马脖颈，挣扎着不肯倒下。这一刻，他又想起了陆建方昨夜说的那些话，恨当年不死于辽水之东。当年，他也是杀入敌阵中懦夫的一个，跟在手持铁蒺藜骨朵的刘武周将军身后，号令吼怒，宁死不退。从当时起，他就把本身的性命交给了刘将军，跟着他，无怨无悔。固然明天的刘将军已经不是昔日的刘将军，固然汉家男儿的营帐，日日唱起胡人的歌谣。

前后不到一刻钟时候，近三百名弟兄，死在了敌军的乱箭丛矢之下。而到现在为止，他连仇敌的衣服角还没碰到。这真是一支被收编的流寇么？他不敢再信赖细作的话，只感觉面前发黑，嘴巴发苦，咸渍渍的味道在牙齿根部回荡，如何咽也咽不洁净。

鹿砦后，不动如山的重甲长槊手们俄然整齐地蹲了下去。暴露了真正的杀招。一排洺州营将士平端着强弩，从长槊手背后现了出来。扣动构造，弩箭汇成一道玄色的风暴。正在拨转马头，发射羽箭的刘武周军骑弓手被风暴拦腰卷住，接二连三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