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草席裹尸[第5页/共6页]
青衣男人不肯,只说道:“府里半夜半夜叫我们来埋人,已是草草了事的意义,你再做这些也是徒劳。还是早些归去交差,何必白搭力量。”蓝衣男人不依他的,自操起铁锨往下又挖了起来。那青衣男人便将铁锨一树,立在一边看着。
顾华年抬头一望,果见一座方刚正正的朱红色匾额悬于头顶,写着“来兴酒铺”四个大字,一旁挑着一面杏黄色酒旗,已是半旧了。恰是他兄弟所开酒铺,本来他信步游走,偶然间竟到了此处。眼看顾东亭美意相邀,他也早已饥肠辘辘,与顾东亭也是一贯亲熟惯了的,也不推让,遂同他一道走进酒铺。
三条野狗,顺着风摸上岗来,围在那新埋的坟旁,嗅闻刨挖。不出一时三刻,便将那才埋下去的尸身刨了出来。野狗一涌而上,撕咬吞噬着那具尸身,喉咙里收回呼噜的声响。未几时那才埋下的女尸,已暴露了森森白骨。好好的一名美人,竟沦落到葬身狗腹!
两人干动手里的活计,不发一语,四下一片死寂,唯有风过树梢之声。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这两人便掘下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土坑,青衣男人擦了把额头,说道:“就如许罢,够埋小我也就是了。”
第一章
黄山脚下的徽州地界,依山傍水,得六合之精华,故而自古以来便是个物华天宝、钟灵毓秀的地点。城中约有百来户人家,民舍房屋俱是青墙黛瓦,清秀淡雅,整座城瞧来便如一副水墨的丹青。此处民风浑厚,又正值承平世道,城里一派的清和蔼象。便也有很多朝里退下的官员、怡情山川的骚客,闲居于此。
因就说道:“只可惜傅家属里炊火不旺,傅家至老太爷时,兄弟辈中便只得他一人。傅老太爷也只得一子,便是现在的傅产业家老爷。这位傅老爷,号叫做沐槐,娶的是城西边举人陈老爹的蜜斯,闺名唤做杏娘的。这陈老爹祖上也是仕进的,到得陈老爹这辈上,倒很有些干枯的风景。陈老爹自中了举人,便再无举业,家业逐步冷落,企图傅家家底殷实,也是看中傅沐槐为人浑厚,才将这官家蜜斯嫁进了商贾之家。傅老爷自娶了这位娘子,至今也有二十年的风景了,只养下了一个女儿,膝下甚是孤单。陈杏娘贤能,为傅家香火计,将本身一个丫头给了傅老爷做妾,却也只生了个女儿。傅老爷与夫人伉丽情笃,不肯再纳妾,夫人也不能相强,就罢了。这傅家的长女,因是八月十五养下来的,故而取了个闺名唤作月明,现在该有十三岁了。听闻生得如娇花软玉普通,闺阁气度不凡,很有乃母风采。那次女生在六月上,取名叫薇仙,比她姐姐小上一岁。傅家没有男丁,族中后辈亦也不盛,傅老爷已是望四的年纪。除非老天开眼,夫人能老蚌生珠,不然这今后香火终是难继,也看这一双姐妹将来半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