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知今夕是何朝 第十一章 道3[第3页/共4页]

冯道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心中倒是浮想连翩。韩奕那天问的不是‘忠’本身，实在问的是如何才气让更多的人做到‘忠’字，而不是望风即降，视投降改姓如家常便饭。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不成说可不成说，非常不成说……”冯奂章翻开《品德经》念叨。

“子仲如何说的？”

“诗好、字更好！青州韩氏后继有人了！”李榖不由赞道。

冯奂章暗道，本身叔公历数朝数姓之君，还真未有一次强谏，一姓亡了，他官却一升再升，如此看来，韩奕确切说了诛心之语。

院子中的空位上，韩奕正在练习枪法。天已经放晴，氛围干冷，韩奕仅穿戴单衣在雪地里舞着铁枪，口中呼着白气，脸上因为狠恶活动而闪现出红润色。他高低翻飞，手中铁枪舞得密不透飞，待练习完枪法，气沉丹田，才对劲地穿上冬衣。

凌晨，李榖坐在书房里赏识昨夜韩奕挥笔写下的这首诗。这诗浅近易懂，遣词造句并不需考虑，更无绝妙佳语，但却让李榖喜好此中高雅脱俗的意境。与这诗比拟，韩奕的书法更是让李榖刮目相看。

“老氏之说，用世道也。将以说侯王，化天下。然万物之始，有道存焉。”冯道躺在胡床上，又道，“静思老夫宦途本末，庆及存亡，盖自国恩，尽从家法，承训教诲，关教养之源。孝于家，忠于国，口无不道之言，门无不义之财。我有三不欺……”

道可道，非常道。这是《品德经》开卷第一句，冯奂章为了避“道”字之讳，才读成这个模样。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另有这回事？”冯奂章惊奇道，“子仲虽是我下属，又比我幼年，但是他有父老之风，一贯与报酬善，昨日来见叔公，不还是行长辈之礼吗？”

冯道本日有些小恙，已是六十七岁高龄的他，一年以来就在驰驱与煎熬中度过。这一旦安宁下来，小疾小病就找上门来。

“何为‘三不欺’？”冯奂章问道。

“那就是做隐士了？”

“我老了，满足者常乐。你现在也有了好出身，定要记着我与你说过的话，不成欺地欺人欺天，凡事顺其天然，自保无虞。”冯道说道。

“那日在黄河渡口，你的下属韩奕曾调侃过老夫。”冯奂章道。

“诵书就诵，何必避言？老夫虽久为宰臣，然亦不过是一老子，何讳之有？”冯道说道，“章儿喜武甚过好文，何时沾上了酸儒恭维之气？若天底下大家诵书都避讳，则无书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