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页/共4页]
成芸走畴昔,帮他拿着热水袋,阿南拎起水壶要往里倒水。
门口站着的是阿南的哥哥,他穿戴一件玄色的旧羽绒服,上面磨破好几处。
阿南说完便要走,成芸靠在门框上说:“明早再帮我烧点水。”阿南转头,成芸的身影在黑夜中看不清楚。
阿南低头,成芸淡淡说:“你哥哥精力是不是有题目?”
成芸下地,来到门口,推开门,内里的人仿佛还被她吓了一跳。
像一阵清涛,从皮肤渗入,又伸展到四肢。
成芸刚要走,张导叫住她。她转头,瞥见张导巴巴地看着她。
赶了一天路,三人都有些怠倦,成芸把被铺到床上,“行了,今晚先歇息吧。有甚么事明天再说。”
成芸在黑暗中笑笑,“哪瘆人了。”
“……”成芸无语,“你就比他大一岁?还是十岁啊?”
“嗯?”
“前提好不好的,你总得给我们一床被吧。这大寒天的让我们抱团取暖啊。”
成芸微微歪着头,她感觉阿南与这山川,与这小寨,乃至与这身黑漆漆的衣裳,都太衬了。
“哦,周东成。”成芸说,“你比阿南大多少啊?”
感冒了。
“你觉不感觉这处统统点瘆人。”
“看水!”
被子里还稍稍有点热乎气,露在内里的脸和脖子已经冰冷冷的。
这衣服应当是他们民族的便服,纯黑,对襟开,比普通衣服长一点,过腰半尺。裤子也是黑的,浅显的直筒粗布裤。鞋还是之前的那双鞋。
“干吗呢这是。”成芸一边说一边走畴昔,照阿南的话把热水袋放到被子尾。
他出神,完整没有重视到成芸下楼了。
成芸翻开,在屋里来回照了照,屋里只要一张空床,另有一张桌子。手电筒照出的一束光里,飞着淡淡的灰尘。
“成姐,他哥如何这么爱恐吓人?”
夜散尽,全部侗寨闪现出来。如果说昨夜的寨子像是蒙了一层黑纱,那现在便是风起纱动,让人见了上面一幅淡淡的水墨画。笔法不如何细致,细节也不灵动,宝贵在真,真则沉。
还挺当代化。
成芸说:“你躺着,我去看看有没有感冒药。”
他声音有点哑,口音很重。成芸看到他抬起来的手,指节粗大,有冻疮的陈迹。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夜间山林里悬浮的玄色羽毛,随她回身关门,悄悄落地。
成芸双手抱臂,淡淡地说:“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