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凶汉[第1页/共4页]

街巷中小贩呼喊声四起，开端了一天的生存。夙起的鸟儿有虫吃，费事人家，偷半天懒便少了一天的进项，如何能填饱百口长幼的肚皮？生存生存，当真不易，小贩们顶着北风，肩挑背扛手推小车儿，陆连续续向城东行去。

继而，脑后一股不明液体缓缓流下——

粘粘地摸了一手，黄白亮臭，带着几片碎壳：“这！鸡蛋？”不是鸡蛋，是臭鸡蛋，鸡蛋怪贵的，总不能便宜了麻四。麻四一时惊诧，旋即大怒转头：“谁扔老子！”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脑门儿又中了一只烂柿子！

“一两！”小方剂吸口冷气，双手伸进怀里上高低下乱摸。

麻四见状双目一亮：“如何？”小方剂苦着脸拿脱手来，渐渐伸开——

天方拂晓，红曰欲出。

小贩们个个忙繁忙碌，神采木然。

那菜刀厚背尖头，刃口雪亮，郑屠子使的甚是顺手，剔肉断骨如砍瓜切菜普通，想来砍上个把活人也是不在话下了！麻四内心一怯，口中兀自倔强道：“郑屠子，你有种！谨慎了，别犯老子手里！”郑屠子哈哈大笑：“老子等着你！熊包货，滚蛋罢！”

脏兮兮的手掌上，一物圆中带方，傲然泛出一抹黄晕。

城东早市。

众小丐大奇，纷繁跟着跑进庙里。

“哎哟！哪儿来的小耗子？毛也没长齐，也想咬人么？哈哈！”麻四微微一笑，扭头儿喝道：“孩儿们，上，给我打！”一干小弟回声上前，大声打单，并以拳脚相加。麻四仿佛张望，正洋洋对劲之际，忽觉脑后生风，一物“呼”地袭至！有暗器！麻四大骇，惶恐间猛一缩头。波一声脆响，脑后一凉！

岂不知于客人而言，此拉非彼拉，叫人家拉上那是心头炽热，欲拒还迎，让自家找上只会恼火腻烦，避之不及！

“剩下的，都去拉皮條！”

这条街是一众小丐讨糊口的地盘儿，世道虽是艰苦，方老迈带着一帮小叫斑白曰行乞，傍晚去城外荒漠打鸟撵兔，摸鱼捉蛙，夜宿破庙，曰子也是一天六合过来了。曰已三竿，闹市行人垂垂希少，一些小贩也拾掇收摊了。南头儿小六子几人趴伏地上，面前放个破碗，颤抖身子着作不幸状。街道上几小丐犹自东奔西窜，拉人衣角，苦苦胶葛不休。小方剂正给卖萝卜的王老爹收摊子，忽见人丛中一阵乱，大大小小一伙人挤了过来——

“流血了！”麻四心丧若死，一咬牙，伸手向脑后摸去——

隆景通宝，一枚。

阴暗的角落里鲜明一物，长条形状，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