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戏里戏外[第1页/共7页]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豪杰泪满襟！

那先生面白不必貌岸然，东拉西扯状激昂，小方剂越瞧越不扎眼，越听越是活力。此时公然已将诸葛亮说到天上去了，先生双目含泪，语声冲动：“武侯平生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当真是名看重史，灿烂千古！此回说到将星殒地丞相弃世，蜀国高低无人不悲哀万分，哭死者不计其数。先人以千百诗篇咏叹，以杜工部之作传播最广，今曰鄙人再与诸位共诵之，以怀千古忠武侯！”

“信中一诗，诗云：堂堂司马多数督，死守深闺一怨妇。二鸟尚且分雌雄，全军谁不辨公母？天下都言懿敌亮，懿作姨时亮亦服。红颜且将女妆试，不知老妪合意乎？”

少时桌上摆了七七八八数十铜钱，平话先生拱手浅笑称谢，收起办理行囊。散场儿了。也该上路了。世人渐次起家，前后走前程边茶棚。先生低着头清算行李，忽而吟道：“人谁无一死？但恐不得其所耳。问君愁有几千？何故万难开颜？”语声寒微，几不成闻。薛万里阴沉着脸正要去牵马，闻言悚然止步：“先生何意？”

世人回过甚去喝茶，扭过身来谈天，全不理睬，只当没见。本来也是路过，又不是专门儿来的，萍水相逢，听听就给你面子了，拍拍巴掌当恭维，还要收钱的么？免了罢！先生叹一声，低头冷静清算物什。忽一人道：“去，给钱！”世人闻声看去，本来是那胡子大汉。边上少年皱眉回道：“你看人家都不给，就你在这儿瞎逞能！”大汉斥道：“干听不给钱怎成？嘿，你不要脸，我还要了！”此话一出，世人齐齐大怒！你给你的便是，又胡说八道甚么！说这下他讨了个好儿，却连别人也骂了，当真是不看事儿！两个怪人，普通可爱！但眼睁睁瞅着那小不要脸都拎着脸上去赏铜板了，自家如果再不打赏，岂不成了――

话说这曰司马懿正在帐中与众将商讨退兵之策，忽听帐外报蜀丞相有物送至。少顷命人呈上观之，乃是一大盒，上以斑斓覆之，并有一封手札。咦？这是何意？此书莫非降书？何故备此大礼？司马懿心下起疑，忍不住一把抄过信封。必须先看信，盒内怕有凶险构造，不成不防！司马懿凝神细看，众将只见多数督脸上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烧糊的锅底普通！刷刷刷，司马懿大怒拍案而起，将信纸扯得粉碎，大呼一声：“来人，把盒子收起来！”说罢正色坐下，阖目不语。众将官又惊又奇，也没人敢问，只在那边交头结耳，浮想连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