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三杯酒[第3页/共5页]
没甚么,茶老倌就是茶老倌,前次路过此地,模糊也是此人。他说的却也没错,大悲大喜,摧心伤肝,不若如他般独守一隅,平平度曰。但人活着上又为何来?轰轰烈烈走一场也一定不好,终是人各有志,不成强求。自家不惑之年心志已定,那少年小小年纪,又当如何?感喟很久,心中已有离意。小方剂忽道:“老薛,你的伤好了罢?”
小方剂目瞪口呆,看看身下这匹马,又瞅瞅那一匹,一时内心奇特万分:“人是半信半疑,怎这马也定见不一?马也会哄人的么?古怪,有古怪!”薛万里干咳一声,正色道:“对与不对,一试便知!”这话有事理,不试安知真假?小方剂急于破解谜题,一时忘了眼下烦苦衷,大喝一声打马向前驰去!
“哇!威风威风,好神情!”小方剂目不转睛,失神喃喃道。见山只在一瞬,方才怎未留意?薛万里笑道:“逛逛走,但往前行,可睹此山真容。”小方剂扭头瞪他一眼,内心大是踌躇:“这便到了?就要分开了么?去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真有他说的那么好么?老薛这就走了,今后还能见到――”一念至此,心头又是一颤,顷刻雾生双眸!
“吃些东西,便上路罢。”小方剂瞋目而视,大吼一声:“不吃!”薛万里笑道:“不吃也好,现在就走。”小方剂鼻中重重一哼,扭过甚去。懂事归懂事,脾气还得耍。归正也没多少时候儿耍了。想到这里,心头一酸,又去猛揉眼睛。见他眼皮哭得也有些肿了,薛万里不由内心一软:“却也不急,等你便是。”小方剂不睬不睬,望向窗外。
薛万里嘿嘿一乐,拿起包裹行李,任劳任怨地跟了上去。
小方剂坐着不动,一脸的不甘心。
“到了山上,你怎生说?”薛万里皱眉,提示道。
上清,上清。
路是两条,别离便在此地,人于一处,此时髦未分离。
“这一大一小,瞧着都不大普通,怕是脑筋受过刺激!”卖茶老头儿阅人无数,一语道破天机,口里嘟囔着转过身去烧水。
怔半晌,终是掉过马头,冷静前行。
“老薛――”
目光如水样深,亦如火般炽热,已将老薛从回想当中,惊醒。
古迹,古迹,何为古迹?
路上蹄声起,的的复的的。
薛万里瞪圆了眼,佯怒道:“喝!”小方剂黯然一叹,端起茶碗,欲饮不饮。喝了分离酒,不喝他也走,喝,还是不喝?薛万里暗叹一声,又陪笑道:“方老迈,给点儿面子罢?我都喝仨了!”小方剂重重叹一口气,终究将碗送到唇边,悄悄啜了一小口。薛万里抚掌大笑乐不成支,仿佛狡计得逞。小方剂愁眉苦脸面色发白,似是喝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