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30日[第1页/共4页]
母亲悄悄点头,落下两行清泪。
大雪落在她如漆的乌发间,很快就消逝不见。
谁又顾恤过本身的伤疼与哀鸣。
大雪纷飞,枝头的梅花开得正艳。
厥后王行宜一起平步青云,窦昭抱病的时候,他已累官至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位极人臣。
王映雪垂下眼睑,跪在庑廊下冰冷的青石砖上,神采恭谦又寒微,一如她在窦家长辈面前所表示出来的恭敬:“姐姐,我们两家比邻而居,我没有姐妹,姐姐也只要一个兄长,如手足般一起长大,我的脾气姐姐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家固然落魄,可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高家明晓得我家流浪,还把女儿嫁过来。嫂嫂和哥哥结婚不敷一个月,却主动提出来让哥哥奉侍父亲去西宁卫。现在侄儿楠哥儿病重,就是卖了家中赖觉得生的四亩良田也凑不出看病的银子。我原想,只要有人情愿,为奴为婢我都认了,未曾想,碰到的倒是姐夫。”她说着,重重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大错已成,我无话可话。只能求公子,如果姐姐同意我进门,我定当忘怀前缘,经心尽意地奉侍姐姐。姐姐……”她眼角明灭的目光,“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她又磕了一个头,“我今后定当好好奉侍姐姐!”
“七叔如何这么胡涂?她父亲但是己丑年的进士,和你五伯是同科。”大伯母急得团团转,“不可,我得去跟小叔说一声……”又叮咛三伯母,“你快拦着王蜜斯,我去叫人来!”
母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如何是你?王映雪,如何是你!”
王行宜,字又省,北直隶灵寿县南洼村夫。至德三十六年己丑科进士。初任吏部主事,后升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期间蒙古俺答汗数次带兵入侵北部边疆,时镇守大同的总兵官长兴侯石端兰请开马市以和之。王行宜上书《请罢马市疏》,力言石端兰“十不成五谬”。司礼监秉笔寺人陈冬庇护石端兰,王行宜弹劾陈冬《五奸十五罪》。永明四年,王行宜被廷杖一百投入死囚牢。因在狱中拒不写悔过书备受折磨而闻名流林。陈冬病逝,经他的师座——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曾贻芬等人多方救援,永明六年,王行宜改判放逐西宁卫。
大伯母惊骇起来,忙道:“七弟妹,女子是谁?如何同你熟谙?”
王映雪笃定地望着母亲,渐渐地站起家上,嘴角含笑地走到了母亲的面前,曲膝捡起红色的汗巾,淡淡隧道了身“多谢姐姐”,回身朝花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