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30日[第2页/共4页]
窦昭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谁身影。
母亲强忍着怒意哄着她。
王映雪垂下眼睑,跪在庑廊下冰冷的青石砖上,神采恭谦又寒微,一如她在窦家长辈面前所表示出来的恭敬:“姐姐,我们两家比邻而居,我没有姐妹,姐姐也只要一个兄长,如手足般一起长大,我的脾气姐姐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家固然落魄,可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高家明晓得我家流浪,还把女儿嫁过来。嫂嫂和哥哥结婚不敷一个月,却主动提出来让哥哥奉侍父亲去西宁卫。现在侄儿楠哥儿病重,就是卖了家中赖觉得生的四亩良田也凑不出看病的银子。我原想,只要有人情愿,为奴为婢我都认了,未曾想,碰到的倒是姐夫。”她说着,重重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大错已成,我无话可话。只能求公子,如果姐姐同意我进门,我定当忘怀前缘,经心尽意地奉侍姐姐。姐姐……”她眼角明灭的目光,“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她又磕了一个头,“我今后定当好好奉侍姐姐!”
她摇摇欲坠,抱着窦昭的手臂有力往下落,窦昭抱住了母亲的腰才没有被摔下去。
王家本是南洼小姓,世代耕读。王行宜出过后,王妻许氏为援救丈夫,将产业变卖一空。王行宜改判放逐后,王家宗子王知柄奉侍病弱不能行的父亲前去西宁卫,王妻带着刚嫁过来不敷月余的长媳高氏,次子王知杓,女儿映雪过日子。因家无恒产,高氏主动变卖了陪嫁,获银三百两,此中三十两用来购得良田四亩用来度日,其他的都用来布施远在西宁卫的王行宜和王知柄的吃穿用度,日子过得非常艰巨。
阿谁身影转过来。
她失声应诺,提着裙子就朝花厅跑去。
“七叔如何这么胡涂?她父亲但是己丑年的进士,和你五伯是同科。”大伯母急得团团转,“不可,我得去跟小叔说一声……”又叮咛三伯母,“你快拦着王蜜斯,我去叫人来!”
大雪落在她如漆的乌发间,很快就消逝不见。
王映雪仪态安闲地走了出来。
承平四年,也就是继母嫁过来的第三年,在曾贻芬的保举下,王行祖被起用。
一席话说得母亲眼泪涟涟,抱着窦昭的手却紧了很多。
窦昭表情庞大。
这个身影,她永久都不会健忘!
母亲望着“啪”地一声大门紧闭的花厅,失魂落魄地呐呐道:“她是王又省的女儿,住在南洼……和我父亲曾是同窗,我们两家时有来往……她比我小两岁……我出嫁的时候,她还送我两方亲手绣着并蒂莲花的帕子……我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难怪万元如何也不肯说是谁……他们做了骗局骗我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