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骨舟啮齿[第1页/共3页]

远处，巨轮虚影的船面上，温九娘拾起陆遗舟的断剑，剑柄齿轮纹路染上赤色，她的笑声在海风中回荡：“十载之约……这才叫收场。”

焦滩上，阿樵跪在浮木边，神情哀思，齿轮状黑纹自指尖缓缓褪去，像是这场恶梦的最后陈迹。沈墨瞳的左眼白翳完整覆盖瞳孔，她却朝着小鱼伸脱手，声音轻柔：“哭吧……我替你看着海。”

甬道绝顶传来齿轮轰鸣，声音震耳欲聋，数百只双头蜈蚣从构造裂缝涌出，密密麻麻，如潮流般涌来。它们的甲壳上皆刻着“十载”血字，恰是当年苏锦娘操控的“蜈蚣傀”。小鱼心急如焚，抓起铜灯砸向蜈蚣群，灯油倾泻处燃起靛青火焰，在火光中，闪现出怀素的手札残页：“齿轮噬心时，以观音泪破局。”

“观音泪在楼顶！”沈墨瞳扯断银丝，纵身跃上齿轮链条，行动敏捷。阿樵背起衰弱的陆遗舟，紧跟厥后，蜈蚣的毒鳌掠过他脚踝，扯开一道血口，鲜血涌出。小鱼见状，仓猝将《渤海奇衣录》按在他伤口，册页俄然闪现齿轮解阵图，她大声念叨：“坎位三步，震位七转……这是生门！”

世人奋力冲至楼顶祭坛，只见中心青铜鼎内盛满银粉色树脂，恰是斋堂密室中提过的“观音泪”。鼎身缠绕着双头蜈蚣的尸骨，蜈蚣口中衔着半枚玉蝉蛹，透着奥秘的气味。沈墨瞳的银丝刚触及鼎沿，地板俄然陷落，暴露底下血池。池中浮着怀素的残破道袍，心口位置钉着一柄刻满齿轮的短刀，刀柄纹路与陆遗舟伤口的毒痕完整分歧。

十年前的雨夜，大雨滂湃，少年阿樵跪在尸堆中，雨水混着血水在他身边流淌。他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陆遗舟，脸上尽是绝望与无助。温九娘的身影缓缓呈现，将染血的柴刀塞进他掌心，声音冰冷而阴沉：“想要你哥活命……就替苏娘娘斩满千人。”

就在这时，铜灯俄然睁眼，温九娘们的嘴角同时裂至耳根，收回锋利的声音：“樵郎……你还记得这把刀吗？”灯影闲逛，映出一段幻象——

“这才是真正的噬心锁……”陆遗舟俄然推开阿樵，眼神中尽是断交，纵身跃入血池。齿轮短刀主动飞入他掌心，黑纹自伤口伸展满身，他的声音在血池中回荡：“二十年前我替苏锦娘种下此锁……本日该由我闭幕！”

世人闻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平线处缓缓浮出一座青铜楼阁的虚影。檐角悬着三百枚玉蝉蛹，蛹壳跟着浪涛起伏，一开一合，收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那声音与斋堂密室中“十载锁魂阵”的构造声竟如出一辙。小鱼腕间金印突然发烫，像是被扑灭的火焰，退色的齿轮纹路重新染上赤色，她惊呼：“是苏锦娘的‘蜃楼锁’……她在引我们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