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太行山脉[第2页/共3页]

行至海拔1200米处，地貌悄悄窜改。喀斯特感化培养的溶洞在山腰间若隐若现，洞口发展着罕见的太行菊，红色的花瓣在暗影中微微颤抖，如同害臊的处子。老夫俄然蹲下身，扒开一丛灌木："瞧瞧这株独根草，就长在岩壁的裂缝里，花开时像串紫葡萄，能治跌打毁伤。"白骄阳伸手触碰，却被叶片边沿的细刺扎了手，血珠滴在腐叶上，惊起几只玄色的甲虫。老夫笑着从竹篓里取出一株仙鹤草，揉碎了敷在伤口："山里的草木都有脾气，得学会恭敬它们。"

王老夫的布鞋踏过充满青苔的石阶时，总会俄然立足，用药锄轻点某块岩石："看这层理，三叠纪的海相堆积岩，当年但是龙王爷的宫殿呢。"他说话时，山岚正从谷底漫上来，将远处的群峰染成青灰色，唯有斗顶在云雾中暴露峥嵘，1955米的海拔让它成为当之无愧的山之王者，峰顶的积雪在春末的阳光里闪动着碎钻般的光芒，熔化的雪水汇成细流，在岩面上刻下蜿蜒的纹路，那是山脉在光阴里写下的诗行。

1、横断江山的褶皱

傍晚时分，落日给山脉镀上了一层虎魄色。两人坐在一块庞大的片麻岩上，看云雾在山谷间聚散，如同神仙在挥毫泼墨。老夫取出旱烟袋，火光在暮色中明显灭灭："早些年，山里人靠采药换盐换布，现在日子好了，可这些草木还是金贵。你看那株太行花，只长在绝壁峭壁上，着花时白茸茸的一片，像落了层雪，现在但是国度二级庇护植物呢。"他的声音混着烟草的香气，融入渐浓的夜色里，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应和着山溪的潺潺流水。

越往深处走，越能发明山脉的慷慨。在背阴的山坳里，大片的连翘正开着金黄的花，像给大地铺了层锦缎；岩缝中发展的远志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上的纹路如同天然的星图；而在腐殖质丰富的林下，党参的藤蔓正攀着乔木向上发展，钟形的花朵垂挂着，像一串未及吹奏的风铃。白骄阳学着老夫的模样辩白叶片：黄芪的叶是奇数羽状复叶，叶缘有小齿；黄芩的叶对生，叶片较薄呈披针形；而甘草的叶子摸起来有绒毛，摘下一片咀嚼，甜意在舌尖漫开，仿佛尝到了大山的和顺。

蒲月的晨雾还未散尽，白骄阳跟着王老夫踏上青石板路时，露水正顺着山核桃树的新叶往下滚落。老夫背上的竹篓里装着黄铜药锄，跟着法度轻晃，碰出细碎的清响，惊飞了躲在野蔷薇丛里的灰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太行山脉的要地，焦作段的苍茫表面在晨岚中若隐若现，像一幅被水墨洇湿的古画，正跟着海拔的爬升逐步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