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峨眉佛影：一炷心香照禅台[第1页/共2页]

峨眉山麓的报国寺里，百年银杏的落叶扑簌簌落在香炉里。徒弟坐在偏殿廊下，用竹筷拨弄着香灰，火星子溅在他尽是老茧的手上，像极了他讲经时眼里的光。

深夜禅房里，徒弟教我抄经。他握着我的手写下“贪”字：“你看，‘贪’字上面是‘今’，上面是‘贝’，就是‘明天想要很多钱’。佛前供‘贝’不如供‘心’——把你最贵重的品格献出来。”

“第三问：你求的是佛渡你，还是你渡人？”他往香炉里添了把香灰，“观世音菩萨为何成‘大慈大悲’？因他‘千处祈求千处应’，把‘求佛’变成了‘应求’。世人总想着‘佛赐我福’，却不想‘我为众生种福’。”

“第二问：你拜的是泥塑金身，还是自心？”他指了指殿内的普贤像，“有人对着佛像叩首如捣蒜，转头却对家人恶语相向。佛在《楞严经》里说‘将心求法，法即心法’，心不净，拜破头皮也徒然。”

“甚么是最贵重的品格？”我问。

他指了指窗外的峨眉山月：“佛菩萨为甚么灵？不是因为收了你的供品，而是因为你在供品里藏了‘善念’。就像这月光，你用洁净的碗接，就能瞥见月影；用脏碗接，只能瞥见本身的贪婪。”

4、佛在心中坐：最好的礼佛是行佛行

2、礼佛之要：把最好的本身献出去

“对俗人来讲，是‘舍得’。”他在“贪”字中间写了个“舍”，“你看，‘舍’字上面是‘人’，上面是‘舌’，就是‘开口说赐与’。佛前供一支香，不如给路人指一次路；磕一百个响头，不如劝一次架、解一次纷。”

回寺的路上，他指着山涧里的流水：“你看这水，遇石绕路，遇潭成镜，遇崖成瀑——这就是佛的‘大慈大悲’。世人求佛‘显灵’，却不知本身积德时，就是佛在‘显灵’。”

霜降那天，徒弟带我去给山下的孤寡白叟送米。白叟握着他的手哭：“您比菩萨还亲。”徒弟帮白叟梳头，银发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的月光：“菩萨不在天上，在你哈腰扶人的时候，在你开口安抚人的时候，在你把最后一口饭分给饿的时候。”

1、拜佛三问：你拜的是甚么？

现在我单独扫佛堂时，总会多扫一帚功德箱下的灰尘，再留半把香灰在香炉边。山风穿过窗棂，檐角铜铃轻响，恍忽间又闻声徒弟说：“拜佛不是求佛变成你的背景，而是让你变成别人的背景。”香灰在晨光里悄悄扬起，那不是灰尘，是千万个善念凝成的、佛前的星光。